城堡宫殿上,尤沙巴彷佛是只疯到了极点的狂兽,侍女、卫兵个个噤若寒蝉,恐遭池鱼之殃。
“传令下去,要他们在三天之内交回耶莉亚,不然就将整个村子给我毁了。”尤沙巴血脉偾张,青筋直爆。
“城主,万万便不得。”祭典巫师上前进言。
巫师在古埃及时代有着崇高的地位,那诡异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你有何高见?”尤沙巴面露愠色。
“再过几天便是祭神大典,我们何不将他拿来祭神?再说,我们可以散布谣言说他是恶魔的化身,耶莉亚也已被邪魔附身,必须送进城堡除去邪魔,不然将会为全村带来灾祸;如此一来,耶莉亚不但又会回到城堡,又能为我们除去那个来路不明的人,且您也能受村民爱戴,这岂不是一举三得吗?”
“妙!妙!法师果然高明。”尤沙巴拍案狂笑叫好。
谣言如同瘟疫般在村里传了开来,引起村民的恐慌,各种议论、揣测全部出笼。
可怜的耶莉亚,才从地主尤沙巴的魔掌里逃出来,马上又落在村民手中。
村庄里,有人恐惧地希望将耶莉亚送回城堡,有人坚信韩雨为太阳之子,欲发动全村的力量营救韩雨。
“尤沙巴给了我们三天的期限,后天我再作最后的决定吧!”长老作了最后的决议。
对耶莉亚而言,这个决议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但满面愁容的她,忧心的并非自己的安危,而是至今仍生死未卜的韩雨。
韩雨啊,韩雨!你为何笨得如此令人心疼!
“姐!”诺凡堤悄然地在她身边坐下。
尼罗河畔的夜空,依然星罗棋布,使茜丝的情泪仍然潺潺流动,像在诉说着对奥西里斯千古不变的情话与思念。
“姐,如果长老决定将你送回城堡。该怎么办?”诺凡堤忧心地问。
“我不知道。”耶莉亚茫然了。
“你喜欢他吗?”诺凡堤侧脸望姐,强调:“那个叫韩雨的,你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耶莉亚迷惘、怅然地撩拨尼罗河那泛着波光的河水。
“你喜欢他!”诺凡堤肯定地说:“你们女孩子对于感情,说不知道就表示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小表,你懂什么是爱情!”耶莉亚羞涩、醉红的脸庞,映在波动的河面上。
“我才不是小表,我懂得可多呢!爱情可以让人不惜生命作一切牺牲,就像伊茜丝为奥西里斯流了千年泪水,就像韩雨为了救你,甘冒危险,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你认为韩雨他”耶莉亚欲语还休。
“虽然他是那么神秘,但我相信他是真的爱你的,就像是奥西里斯对伊茜丝的爱那般。”
一股暖流流进了耶莉亚的心窝,彷佛又回到她对欧凡里亚的爱恋,那般痴醉。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耶莉亚忧心地问,几滴情泪顺势滴落尼罗河,与伊茜丝的泪水融合。
“他会没事的!虽然他不是传说中的太阳之子,但是他有智慧、有勇气;我相信他会从尤沙巴的魔掌里逃出来的。”诺凡堤露出无比崇敬的神情,说:“他是真的英雄,我希望我以后也能像他一样。”
“你会的,但愿他真的没事。”莉亚担忧地想,毕竟他不是万能的天神。
“姐,他是从哪儿来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啊!?”
天哪!她该如何跟诺凡堤说她与韩雨这段离奇的遭遇?诺凡堤会相信吗?
耶莉亚没有神话韩雨,忠实地诉说出她与韩雨那段神话般的奇遇。
“太玄了吧!?”诺凡堤果然难以置信。
由巨型的泥石砖砌成的城堡广场上,韩雨被捆绑在十字型的巨木上,并被高高架起。底下已堆满待烧的木块,在燠热烈阳下饱受煎熬的韩雨,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饥渴交迫。
火祭,是尤沙巴假借神旨的祭典,以行排除异己的残酷刑法。
韩雨勉强撑开疲顿、乾涩的眼睑,看见面露得意、狞笑的尤沙巴及丑陋的巫师正站在祭塔下,一副诡计得逞般得意地望着他。
“嘿!嘿!没想到你还真能撑喔!”尤沙巴一脸不善的笑容。
“真他妈的!这时候我还真希望这世界有神,能够惩罚你这个凶残的败类。”韩雨已渐失去知觉的脸部神经勉强牵动顽固的笑意。
“神!?哈!炳!”尤沙巴狂笑后,震怒地说:“我知道你不是神,别以为你这身奇装异服愚弄得了村民,就愚弄得了我!你知道吗?你现在在村民心中已不再是太阳之子,而是会带来灾祸的恶魔。”
“恶魔?哼!也承蒙你看得起,能和你享有同样的“盛名”真是与有荣焉。”韩雨笑讽。
尤沙巴忍下熊熊怒火,笑说:“死到临头,你还逞强不肯求饶,佩服!佩服!虽然我不清楚你的身分跟来历,但是我佩服你这种临死不惧的勇气;要不是你触怒了我,抢走我心爱的耶莉亚,我肯定会重用你的。”
韩雨不屑一笑,说:“你以为你真的爱耶莉亚吗?你不过是贪婪她的美丽、抢夺她的身体的魔鬼。”
“不错,我是魔鬼,但别忘了我也是那些愚民的神。我赐给他们可以活下去的土地,我是他们的法律之神,他们的生命全是我的,是我恩赐给他们的;他们的生与死全掌握在我手上,我就是他们的神!”尤沙巴恶霸地仰天长啸。
“哼!神也有分好、坏,可一点也不假。”韩雨冷笑,又问:“你们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又从哪里来的吗?”
尤沙巴、巫师着实好奇,尤其对他那枝电击棒的神奇力量感到好奇。
“我也是神,我是从神的未来世界里来的,我不但是神,而且也是创造你们的神,包括你这个恶魔在内;你们这个世界全是由我一手创造出来的,我是创造之神。”
韩雨感到悲哀,也感到可笑,他居然会丧命在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世界里。
尤沙巴错愕的同时,巫师对他窃窃私语几句,随后又故意扬起声调,显然有意让韩雨听见
“城主,我相信他是神,不过却是个无能的神;那我们就做件善事,利用这次的祭神大典,将他送回神界再受教,这么一来,就没人妨碍你得到耶莉亚的好事了。”巫师谄媚地说。
“法师说得对,以神祭神,有趣!有趣!炳”尤沙巴纵声狂笑。
“连神都受制于我们,那些村民以后不是更听我们的话吗?”
“你们想对耶莉亚及村民做什么?”韩而又激动、又焦虑。
“先想想怎么为你自己收尸吧!”
“你们打算用什么残酷手段对待他们?”韩雨咆哮。
尤沙巴及巫师冷血地狂笑而去。
韩雨无奈仰天,他不知道有谁能帮他脱离困境,好让他能协助村民脱离尤沙巴这恶霸的魔掌。
对了!是王康伟!但那家伙听得到他的求救声吗?就算听到了,他知道该如何进入这个漫画世界吗?
奇迹!唉他只能无助地等待奇迹了。
九年代,台北。
午休时间,正仰靠在椅背上小歇片刻的王康伟,乍然惊醒,却惊慌失措地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梦见韩雨受困于漫画世界里,而且命在旦夕,频频向他发出求援讯号。
刘蒂雅慌忙奔进来时,他仍呆楞楞地坐在地上,不断思索那场敝异的梦境。
韩雨莫名其妙失踪了一个多礼拜,连声招呼也没有,甚至连耶莉亚也不见了;他是被她的美色给诱拐走了,还是如梦境那般,他真进了漫画世界里?
“你没事吧!?”刘蒂雅温柔地扶他坐回椅子。
“没事,只是作了个恶梦。”王康伟有些不好意思。
“你最近是怎么了?像掉了魂似的,老是心神不宁。是不是压力过重,要不要休息几天?”刘蒂雅忧心。
王康伟挥手表示无碍,问:“找到韩雨没?他有没有跟公司联络?”
“没有,也不晓得躲到哪里赶稿去了,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似的,编审那边还急着等他的第二本稿呢!”刘蒂雅不谅解地说。
“他从来没有突然失踪的纪录。”王康伟喃喃自语,凝思半晌,问:“蒂雅,你相不相信耶莉亚真的是来自漫画世界,而且我们也可以进入漫画世界?”
刘蒂雅傻眼了,难不成王康伟也和韩雨一样疯了!?
“我看你真要休息一阵子了。”刘蒂雅以为是工作的压力让他脑筋秀逗了。
“我说的只是假设、如果嘛!”王康伟显得有些激动,说:“刚才我梦见韩雨为了救耶莉亚而进入漫画世界,结果却让地主给捉了去,而且还准备拿他来祭神,我是被他的求救声吓醒的。”
“我认识个心理医生,我和他敲个时间,你去找他看看,也许能舒解你因为工作压力所造成的紧张意识。”刘蒂雅显然当他是得了幻想症。
“我说的是真的。”王康伟认真、严肃的神情吓住了刘蒂雅;他急忙起身,说:“对不起,我无意吓你,但是我心底一直在强迫自己相信这个事实,我必须到他家里走一趟。”
“你坐着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刘蒂雅无奈说:“这样吧!我替你去看看,有什么消息,我马上回报。”
刘蒂雅确实也担心韩雨,只怕他遭遇不测,发生了意外;再不然就是被绑架了哼!那穷小子,绑架他能炸出什么油来?
大门居然没有上锁!
刘蒂雅忧心地走进屋里,屋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不禁使她更忧心;她打了电话至警局,询问最近有无发生意外事件的无名男尸,确认没有后,才松了口气。
只是,韩雨这家伙到哪儿去逍遥了?
屋外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是韩雨吧!?
是高傲的于伶雯!
自从韩雨确定选择于伶雯后,这两个情敌许久未曾照过面。
“可真巧!久违了。”于伶雯语带调侃。
“是很巧,我是来跟韩雨拿稿子的。”刘蒂雅泰然处之,说:“他不在,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是心虚?还是你这个手下败将不敢见我,急着想逃?”于伶雯咄咄逼人。
“于小姐,我和韩雨本来就没有什么,我根本没有必要逃或躲你,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刘蒂雅忍怒,不惧地说。
“是吗?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别以为你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你始终都在喜欢韩雨,我会不知道吗?”
她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同为女人,谁也骗不了谁?她清楚她是斗不过这个女人的。
“没错,我是喜欢韩雨,但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而且他选择的人是你,我无话可说。”刘蒂雅忍气,坦白承认是个失败者。
“你注定是抢不过我的。”于伶雯更加得意,却又不得不怀疑。“我还觉得奇怪,韩雨怎么舍得放弃我爸那家公司不要,宁愿做个穷漫画家,原来是你这只狐狸精在迷惑他。”
“于小姐,我再次警告你,最好说话放尊重点。”刘蒂雅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你是什么身分,竟敢警告我?”于伶雯骄纵的脾气也被惹火了。
“你除了家里有钱外,我们的身分是平等的,你没有权利侮辱我。”刘蒂雅悍然反击,说:“还有一件事,我倒想提醒你,或许这辈子我和韩雨无缘,但是你也未必能得到韩雨;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现正韩雨所关心的人并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你”
于伶雯心知肚明,她所指的是耶莉亚;但她依然不屑,她总认为只要她肯放下身段,让韩雨消消气,他照样会回到她身旁。
耶莉亚?哼!不过是填补韩雨空虚的心灵的可怜虫罢了!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们到底把韩雨藏到哪儿去了?”于伶雯高傲地问;这几天,她也急着要找韩雨冰释前些时候不愉快的争执。
“很对不起!我们出版社也正在找他;不过,连耶莉亚都不在的情形看来,可能是他们两人躲到别处快活去了,也搞不好是跑去秘密结婚、度蜜月去了。”刘蒂雅存心气她。
“你”于伶雯气得说不出话来,忿然甩头离去。
刚刚她所承受的无辜、委屈及侮辱,在于伶雯忿然离去后,刘蒂雅悲伤地倒在沙发上放声痛哭。
哭了一阵子后,逐渐清醒的理智让她暂时收泪,在悲伤的哽咽中,再度思索着韩雨可能的去向。
他绝不可能会疯狂到跟耶莉亚秘密结婚,或度蜜月去的,他也没有理由不让公司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韩雨深藏的思念之情,使她不由自主地走进画室。
画稿还在,这使她更肯定韩雨绝不是躲到某处去赶稿;待她定睛一看画稿上的画面,惊心动魄、怵目惊心,吓得刘蒂雅一身冷汗。
那张张画稿上的情节,不正是王康伟梦境中的情节吗?
难道这一切全是真的?韩雨真的进入了漫画世界,而且命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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