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了。”
打她的手机一直占线,他不会蠢到死守在门口,所以先下楼洗澡去。
“你神经!”她低斥,看他果然换了家居服,不若刚才西装革履的样子。
头发垂在额前,像个大男生。
接触到他饱含深意的目光,她心砰砰跳。被好友影响,范成协脑子里的念头千回百转。
——推开他!
给他机会!
——拒绝他!
给自己机会!
天!脑袋里好像有两只小魔鬼在吵架,快爆炸了!
汪云昶看她神色不住变幻,对她的恶言不以为意,仍旧一径笑着说:“我今晚请人事处的钱副理吃饭,所以才喝了一点酒。”
他在解释?范成愉甩了甩念头无限纷杂的脑袋“我知道。”他在字条里有交待。
汪云昶挑眉一笑,凑得更近,对上她的眼眸,气息环绕在她的鼻端。他眨眼,一副调皮的语调“怎么,成愉,你不想知道我带来什么好料吗?”
好料?!他!
她后退两步,勉强笑出来“什么好料?”
汪云昶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我看你似乎不是很想知道呢,成愉,钱副理说”
“呃,汪云昶,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要不我们明天再谈?”她心虚地打断他。
他疑惑地看着她“明天不是周末吗?不用上班。”
“是吗?”她愣了愣。
“成愉,我看你好累了,是不是想休息了?”他忽然伸手,在她眼睛下方轻轻一按。
“呀!”她惊呼,眼睛圆睁。
汪云昶失笑,她的样子真的很像博美。“既然你要休息了,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成愉,你总是连名带姓地叫我,让我觉得好生疏,要不像我叫你那样,你去掉姓叫我一次,让我晚上睡个好觉?”
她管他睡不睡得了好觉!范成愉僵硬地扯起笑,一只手已经伸到门上“那么,晚安,云昶!”
这样叫他的名字,好像没有她想象的困难。
她手一用力,就要关上门。
他长臂一伸,隔开大门,双手扶在她的肩头,不待她反应,微一使力,就将她带入怀中。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响亮地“啾”了一口。
长指滑下,落在她的唇上,阻止她开口。
他的微笑映在她的瞳心“这样,我会睡得更好。”
然后,松开怀抱,没有理会她的怔楞,他朝楼梯走去,回头给了她一记飞吻“晚安,未婚的成愉。”
啧!想不到成愉的味道竟比她煮的菜还好,差点就不舍得放开了。
他带着微笑消失在楼梯口。
比起昨晚汪云昶的怔楞,这回范成愉花了更长的时间才回神。
未婚的成愉?
她缓缓闭上门,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摸着额头被他烙上印的地方,脑海中那两只小魔鬼又开始吵架了。
今晚,又是一个不成眠的夜。
下雨了。
阴雨绵绵下了一整晚,推迟了天亮的脚步。
范成愉拉开窗帘,因为下雨的关系,房里并不算太亮,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睡觉,没错,她就是这么奇怪,只在白天才能睡着觉。
所以,平常她在公司才会睡眼惺松,而周末的白天,是她补眠的最好时间。
她会准备好食物在床头,然后拉开窗帘,拔掉电话线,关掉于机,呼呼大睡。
如果好运一点,她可以夜里也不醒来,连睡两天,隔周上班也会比较有精神。
她闭上眼,满足地将头往枕头上蹭,心里叹息,终于可以睡觉了。
“叮咚!”她翻个身。唔,没听到,平常周末也会有人按错门铃,她才不会傻得去开呢。
“叮咚!”她抓过抱枕来挡住耳朵,还是没听到。
“叮咚!”按住抱枕的手用力了点,就是听不到。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外的人一口气给他按下去。
而范成愉意志力惊人,只秉持一个信念——死也不开门。
终于,扰人的门铃声不再响起,她很快跌入梦乡。
大概因为门窗关得密实,这一次冬日阴雨的寒冷没有侵扰她的睡眠,她的被窝一直暖烘烘,她睡得好到连梦都没有作。
就这么睡了两天,真的让她好运到将黑夜一并给睡过去。
饿了、渴了,她闭着眼随手从床头拿过面包或水,将就应付两口;要去洗手间,仍旧闭着眼睛爬过去,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
到周日的傍晚,她终于睡到不能再睡,这才慢慢地张开眼,一脸靥足。
她扯出笑容,翻个身,结果,笑容冻结!
汪云昶?!他怎么会在她的床上?!而且他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腰上!
他面朝她,侧身睡着,长睫垂下,在脸上覆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范成愉贪看他的睡容。是修了多少年的福气,才换来这片刻?
她不敢惊醒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食指停留在距离他脸孔零点零一毫厘处,沿他的轮廓游走一圈,再到睫毛,顺着他挺直的鼻梁而下,来到薄唇。
那晚,他吻过她,虽然只是额头。
认清你现在是谁,别把过去那笔混蛋帐再记到现在的名下!
她凝望他,脑海里翻腾着好友说过的话,泛起几不可察的疼痛。她想着这些天和他的相处,体会他在她身上付出的心意,想象他或许已经萌生的情意,忍不住深深吸气。
可以吗?抛开那扰人的过去,什么都不想,只是依循自己的心意,走近他,也让他靠近?
她叹息,脑中一片混乱。多想这么自私啊!是谁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真的可以吗?她低语。
“可以。”
醇厚的男声响起,她惊跳,想要收回手指,却被他一把握住,他坏笑“成愉,被我抓到了,你喜欢我?喜欢就明说,我是那种很欣赏别人把情意挂在嘴上的人。”
她的脸红得快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