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之情一直都在,但是这些感激,远远无法支撑我们作为夫妻走下去。方想,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对安然和对外婆的付出,但是请你原谅我的私心。如果我们结合,而我又不爱你的话,这段感情,对你来比对我更加艰难。”“我爱你就足够了,瞳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对你和安然的感情都不会变的。即便你一时还不会爱我也没有关系,这段感情里,有我爱你就能走下去。”
“对不起,我原本以为基于我对你的感激之情,我可以毫无顾虑的选择嫁给你,但是现在不行了抱歉我的自私。”
方想失声问:“你爱上了别的男人吗?是沈暮言吗?”
“我我承认我是爱他,也承认我很自私轻易放弃我们两人的感情。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方想,真的很对不起很对不起。”
“呵,我们四年的感情都比不上你回来的这几个月和他的相处吗?你心里一直有他,那我算什么?”
“对不起,我该一早跟你清楚。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以前留在你身边,是我需要你,是我一个人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和人生的重负,我选择了和你一起,这是我的错,是我做得不对,也是我心里一直的愧疚。所以即便是没有其他人出现,我也并没有觉得对得起你。你的付出,我做什么都无以为报,原本以为我用整个人可以还给你,但是现在是我自私了,我心里装着其他的人,便做不到再继续另外的感情。我是一个坏女人,方想,你恨我骂我都可以”
方想紧捏着拳头,苏剪瞳上前一步“真的真的对不起”
“瞳瞳,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我的错,我不对,我不值得你挽回。方想,谢谢你曾经的包容和付出,也请你原谅我现在的自私。”
方想将哭着的苏剪瞳抱回怀里,咬着牙齿:“好吧,我放你离开。我也在原地等你,要是你们最终没有可能,我还会在这里,到时候你回来,来找我,好吗?这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要求。”
苏剪瞳哭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方想,你是世界上难得的好男人,你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家庭,我不值得你留念,请你为自己想想,也为伯母和外公想想,你该有更好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方想却是固执地抱着她“你不会明白我的心的,瞳瞳。没有你,我不会幸福。但是如果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我也会真诚地祝福你们。瞳瞳,我做的所有,都是愿意为你好。”
苏剪瞳哭得更厉害了,为了自己的私心,她伤害了方想,也伤害了善良无辜的芙蓉。四个家庭的平衡都被打破,这是人生里,她第一次完完全全从属自己的内心,为了自己的幸福和未来考虑。却为此伤害了很多人的心。
她哭着:“对不起,伯母和外公那边,我会亲自打电话跟他们清楚。这些年来,他们也帮我很多,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离不开你们的帮忙。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为了自己的私心。”
安然离开齐家别墅的时候,一手攥着苏剪瞳的手,一手攥着方想的手,泪水连连。他喜欢沈暮言,却也同时很喜欢方想,如果沈暮言是他人生的方向,是旗帜是标杆,那么方想更像是一个体贴的大朋友,一个能谈心的玩伴,一个他不舍得分开的亲人。方想四年的陪伴和照顾,一直伴随在他人生里的每一步,他一时真的难以接受这样的改变。
“瞳瞳,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和方想住在一起了吗?”
“是,但是安然,我们可以常常回来看方想的。方想也会来看你,好不好?”
安然终究是舍不得,鼻子一酸,又掉下眼泪来,方想也抱着他不肯松开手。
终于还是要离去了,安然一边对方想挥舞着小手,一边:“瞳瞳,这次分别就会是永远吗?我以后还能来见方想?”
“不会是永远,我们还会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以后也可以见到方想。”苏剪瞳握着他的小手,带着外婆一起上车。
“那我们是要搬回去和沈暮言一起住吗?”
苏剪瞳笑着摇头,回头看风中站立着久久不肯离开的方想,不由不停地掉眼泪,心中的愧疚和痛苦一样的多,她抱着安然“不是,我们是搬去和外公一起住。”
“为什么不跟方想一起住也不能同沈暮言一起住?为什么我不能同时既拥有沈暮言,又拥有方想?他们都爱你,也都爱我,要是我们能同时住在一起,该多好。就像我喜欢夏天,我也喜欢另外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住在幼儿园里。”
苏剪瞳摇头,人生不是幼儿园,也不是一场幼稚的游戏,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这样美好得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也从来没有幻想过要同时拥有这么善良美好的男人,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像自己这样自私的女人,一个都不配得到。
但是继续下去,对方想的拖累会更加深。他还年轻,善良体贴,才华横溢,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来般配他,只有早点放弃,他才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低下头:“安然,感情的世界里,只能两个人同时并行,就像每个家庭,都只能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咪,再多的话,感情就不是正常的生活了。妈咪一直一直以来都很感激方想,但是那些感情,都只是单纯的感激,我对他,就像对待家人一样,有敬重和爱戴,但是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所以我们不能继续在他那里住下去,耽搁他的幸福。”
“那他会找到其他爱的人吗?”
“会的,一定会。他会找到他爱的人,那个人也会比妈咪更爱更爱他。”
安然释然地点头“方想是个好爸爸,我也希望他能幸福。”
沈天白在门口接到他们三人,沈怀瑜几乎是跳着跑了出来,抓住安然的手酷酷地:“小伙子,我给你收拾好房间了,要不要跟我进去看看?”
安然一下子将离愁别绪抛向了脑后,跟着沈怀瑜:“沈怀瑜,我能借你的漫画书么?”
“本来是不能,不过看在妞的面子上,你拿去吧,记得早点还我。”
“好哎!”安然跳了起来,跟着沈怀瑜身后。
沈怀瑜回头来看着他“小屁孩,你该叫我舅舅!”
“你才多大啊,怎么能当人的舅舅?”安然很不服气。
“不管我年纪大小如何,反正我辈分在这,你就该叫我舅舅!叫小舅舅也行!”
安然不情不愿地看着他“我叫妈咪还叫瞳瞳呢,不愿意管你叫小舅舅!”
“漫画书!七龙珠全套!”沈怀瑜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安然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恶的样子:“好了!小舅舅!”
沈天白看着他们的样子,笑着从苏剪瞳手里接过行李“瞳瞳,你也累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外婆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请了专门的人来照顾她。”
苏剪瞳点头。收拾好东西从房间里出来,见沈天白正在看报纸,他眉头紧锁,苏剪瞳不由问:“爸爸,怎么了?”
沈天白放下报纸笑道:“没什么。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她走回房间,收到方想发来的短讯,不由眼眶又是一热。他只是简单的问她到了没,是否习惯。苏剪瞳好不容易才打了“很好,谢谢,你也早点休息”这样一番话回给他。
她相识他的时候,是在最危难困顿的时候,是他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光明。现在她的日子上正规了,却突然扔下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自己残忍地跑掉了。
方想在另一边,却是完全不同的想法。也许要不是苏剪瞳,那一次他真的会死在超市门口,对于他来,她才是那个天使。她善良坚强的一面,始终感染着他。他从她手里接过来的那个糖,一直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甜蜜。
他接触她的目的本身就并不单纯,抱着很大的目的接近她,后来却在相处之中渐渐爱上了她。他本来就不配得到她!他攥紧拳头,爱一个人本身并不是错误,但是这爱情里若掺杂了心计,便让爱情蒙羞!这是他对她无法摆脱的原罪,致使她无论做了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权利去指责和为难。
安然约沈暮言一起吃饭,苏剪瞳和他一起,坐在餐桌上等待的时候,苏剪瞳托腮望着窗外,心事重重。
沈暮言大踏步走进来,安然扑过去冲进他怀里,被沈暮言带着一下骑在肩头,安然像小猴子一样坐在沈暮言身上,大手握着小手,小手抓着大手,笑声远远地传了出去。苏剪瞳失神地看着他们父子俩的亲热场面,不由笑了一下,这画面,是她憧憬过多少回却又不完全不敢想象的,现在就这样出现在视野里,她的内心暖暖的,心跳的位置一直快速的跳动着。
她伸手接过安然,安然一手拉着她顺便在她身边坐下,也将沈暮言拉过来坐在她身边。三个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安然很爱吃海鲜,沈暮言拿着菜单,一直不停地给他点菜,不断地询问着他的意见。苏剪瞳阻止道:“行了,沈暮言,不能给他吃这么多,小孩子晚上不容易消化,肚子会疼的。”
她年纪不大,在安然有关的事情面前,才是一个慈母的样子。
沈暮言笑望着她“我们每一样都点一点,都让安然尝尝,不吃多,好不好?安然,你跟妈咪保证!”
安然扭着苏剪瞳的胳膊:“沈暮言得对,每样都吃一点点怎么会有事嘛?瞳瞳就答应人家嘛。”
“好吧,小朋友,记得自己过的话哦。”苏剪瞳点着他的鼻尖,应允了。
结果菜端上来的时候,还是特别多,三文鱼、螃蟹、龙虾、扇贝、牡蛎,满满的一桌放都放不下。苏剪瞳不太吃海鲜,只是夹着五花肉和牛肉放在烤盘上烤熟,一边不断地夹给安然和沈暮言吃“小朋友,海鲜少吃点,牛肉可以多吃点。”
父子两人看着餐盘里的生菜叶子,齐齐地皱眉,嫌弃地夹了出去。安然从来不吃生菜叶子,吃汉堡的时候都要挑出来,这个习惯和沈暮言一模一样。
苏剪瞳见两人动作表情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不由失笑,将生菜叶子夹入了自己的餐盘里,裹了一片五花肉,蘸了酱放进口里,沈暮言和安然齐声:“小白兔!”
两人之前并没有这样的共识,忽然间异口同声,不由对视一眼,父子间的默契同时产生,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安然用手比划着:“小白兔,乖又乖,爱吃萝卜爱吃生菜!沈暮言,瞳瞳很好养的,给她吃生菜叶子她就很满足了!”
沈暮言笑着将另一片生菜叶子夹给苏剪瞳。苏剪瞳脸红,对着安然气愤地:“叛徒!”
“我不是叛徒,我是妈咪的乖儿子”安然窝在她怀里撒着娇。
三人吃得饱饱的出来,苏剪瞳对安然:“不行,吃得太多了,要走一下才能回去,不然一会儿肚子该疼了。”
安然张开双臂跑在前面,沈暮言伸手去牵苏剪瞳的手,苏剪瞳缩了一下揣进了兜里,若无其事地:“我们去追安然吧!安然,你跑慢一点,我追不上你了!”
两人蝴蝶一样在公园里跑来跑去,发出欢快的笑声和叫声,母子间的欢乐时光刻在沈暮言眼里。他的眼里,全是苏剪瞳和安然的身影,这个世界上他最在乎的两个人,现在都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荫庇下,让他倍感自豪和骄傲。
安然跑累了,满头大汗地跑去坐游轮车。沈暮言再次想牵苏剪瞳的手,苏剪瞳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眸,轻声:“沈暮言,我想我们之间静一静。你如果愿意等我,请给我一点时间。”
沈暮言包容地看着她,无声地点了点头。苏剪瞳鼻尖酸溜溜的,:“不要嫌我矫情,我真的做不到才离开方想就马上和你一起无忧无虑的在一起。虽然我对方想并无男女之情,但是他像亲人一样陪伴在我和安然身边这么多年,离开他,让我很愧疚。我有时候在心里追问我自己,要是我现在依然过得不好,依然需要有人照顾,我是不是还会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某种程度上,我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来摆脱我的困境。抱歉,如果可以,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好。”沈暮言收回手,望着远处游轮车里的安然。
苏剪瞳也朝向安然的方向,微风吹拂起她的头发,她眉眼温婉,有着不出的动人。那一刻沈暮言想起沈天白,苏剪瞳太像沈天白,心思灵动,有才华,不骄不躁,也像沈天白一样,看重感情,更加注重责任。对于这件事情,她的心头一定有很多压力。
他缓声:“我也很感激方想,他照顾你们母子这么多年,尽了许多我未尽到的责任。”
“是啊,很难想象他那么年轻,居然有这样宽阔的胸襟和包容的心态。像他那样的男人,一定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沈暮言,就算我们两人最后没有能够在一起,我也该放手让他得到应得的幸福。离开他,才是出于我的本心考虑。”
“我们会在一起的,瞳瞳。你和安然,都是我的最爱,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在一起。虽然需要时间,但是等待的过程一定不会漫长。瞳瞳,你知道师母曾经最爱的话是什么吗?”
苏剪瞳偏着头看着他“是什么?”
“她常,一切自有上帝安排。我也深信,一切自有上帝安排。所以,李明露才会那么巧合将你送到我的身边,沈天白才会那么巧合有你这个女儿,他才那么巧合不是我的大哥,我们才那么巧合有了安然这个儿子,四年后再次巧合的在一起,我们以后不应该再分开。”
苏剪瞳听着他的这些话,眼泪盈睫,喃喃地:“希望如此。希望这些都是上天的安排。”
沈暮言真想将她抱进怀里,生生忍住了,充满深情地看着她“一定是。”
餐桌上,林淑秋问:“芙蓉最近怎么都不见人影啊?”
沈暮言对芙蓉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应芙蓉的要求免对傅伯父的病情产生影响,便没有公开出来。这也是沈暮言对芙蓉的愧疚,只能等到芙蓉方便的时候,他才能真正出来。见母亲问,只得含糊地:“也许忙吧。”
林淑秋见餐桌上人越来越少,也不复往日的欢声笑语,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正话间,有人来汇报:“老爷,三少爷,二少爷,外面来了好多人,姓王,想见你们。”
三个人心头都是一凛。沈霍和王孟之间的事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王家的人都从国外赶回来了吗?关于王家的事情,沈暮言并没有能够从沈霍口里再多掏出半个字来,沈霍无论怎样都不肯再什么。见到今天此等情景,沈暮言心里难安。见父亲神色如常,他稍稍平复,朗声:“请他们进来!”
王家脱离四大家族已久,沈暮言也是很久没有见到王家的人。一会儿工夫,只见一个头发已经全部雪白,神态矍铄仪态不凡的老人家走了进来,沈暮言认得他是王家的掌权人,现年已经九十多岁的王朝元,心道按他和沈天白的关系,他和苏剪瞳的关系,这个辈分是完全没法排的,只得上前道:“王老爷子,久仰!”
按辈分,他比王朝元低了至少两辈,站在王老爷子面前,气势凛然并不比长辈差,身上久居上位的王者之气将他衬托得隐隐然有一种已经高于一切的霸气。王朝元微微点了点头“真是虎父无犬子,沈霍小子,你真是好福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强!”
他的重音咬在“三”字上,充满嘲讽之意。沈霍迎向前去“老爷子真是笑了,多年不见,风趣不减当年。别来无恙啊?”
“无恙?真是好一个别来无恙!儿子死于非命,孙子寄人篱下几十年,亏得我老头子心脏比城墙还厚,铜墙铁壁做的,才没能心脏病突发而死!”王朝元完,拄着拐的手一颤一颤,将那块地都恨不能戳穿。
站在他身后的王哲也慢悠悠地:“沈霍,我大哥离世的事情,当日都传言是我做的,害我背了这么些年的黑锅,也害得我们父子失和这么多年。真没有想到,我们兄弟一场,关键时刻是你在背后捅我两刀!”
沈暮言抬眼看王哲,见他和王孟长相有几分相似,都有王家人天然生成的清雅和秀气,但是沈天白身上那种天然而来的风华,还是在王哲身上淡了许多,反倒多出了几分阴狠来。
沈霍长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有什么事情,你们就冲着我来吧。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会承担起责任,不会有半句怨言!”
“天白,你听到了,沈霍亲口承认害死了你父母,你到现在,都还不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