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长似的。
“你干吗呢?”盛夏用力推田田一把,似乎有点心虚。
田田神情诡异地小声说:
“他呀,就喜欢对你一个人笑!这,大家都看出来了。不过,谁让你是美女呢?可见他是个色狼,呵呵——”
“啊?要死啦!”
盛夏要打田田,田田没躲开,她看着盛夏的脸,渐渐成了粉红色的。接着,田田又告诉了盛夏另一个秘密:
“告诉你哦,昨天我和小武一起回家,正好走在韩冬后面,韩冬前面呢,是你和你弟弟。你知道吗,韩冬他一直盯着你的背影看呢。”
“瞎说!”盛夏跺着脚,假装气愤,其实,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开心。
不过,田田的话,也许不能够全信的。
“向真主安拉起誓,我没撒谎。连小武都看出来了,不信你去问他。”田田信誓旦旦地说。
“他好象是喜欢上你了!”田田最后总结道。
盛夏涨红了脸说:“田田你不要乱说哦,被人听到,可不好啊!再说了,”她低下头,有点气馁地说“人家是北京人,怎么会喜欢我的呢?”
“哇!原来,你也喜欢他啊?”田田的神情,却一点也不没惊小怪。
“不会了,田田!”盛夏急急地说。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他挺好的,真的。至于你说的喜欢,我不敢。无论怎样,这样的事情,应该等考上大学再说的。”
对于盛夏来说,考大学,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
她心里很清楚,要走出大山,对于她来说,只有唯一的途径——考上山外的大学。但现在,她有点不想考复旦了他,她开始向往北京的大学。
喔,自己是不是真的像田田说的,喜欢上了韩冬呢?
这个想法,让盛夏觉得有点狼狈。
凭着直觉,她觉得韩冬对这里的一切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包括她——虽然,他对她表现得特别友好,令她感觉很亲切。
但是,始终我和他之间,是隔着一个无形的障碍的——盛夏有点伤心地想着。
至于这个无形的障碍是什么,她一时也无法明了。
下课了,韩冬仍然坐在他的座位上,任由周围在闹哄哄的,他看着窗外远处层层叠叠的青山,想着自己的心事。
小洁不知道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他还清楚地记得小洁妈妈很生气地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去找小洁的情景。
这里没有上网的电脑,他曾骑车花了4个小时去县城找了家网吧,但信箱里没有小洁的信。
回来后,他又给原来的同学大头写信,向他打听小洁的情况。
现在,大头也该回信了。
来这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现在想起来,仿佛是前世的事情——他很吃惊于自己的这种感觉。
他喜欢这里的山水,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在北京郊区是有的,但决没有南平这样的灵秀。这里的大自然,对他来说,仿佛有着生命的灵动似的。
每次他走在路上,看着周围大自然的风景,一次又一次地想起古人的诗句:“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只是,这里的人虽然待人很善意,却似乎都很固执,而且,给他的感觉,还有点南方人的精明和小家字气,班里的同学给他的感觉也是难以融入。
但盛夏却是和他们不同的!
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对盛夏有着天然的好感,这个清丽的女孩子,无论看着谁的时候,明亮的大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热情的光芒,仿佛对这个世界有着无限的热忱和好奇。
这个女孩子,似乎不是属于南平这地方的人哦!
但是,她待人接物时表现出来的婉约温柔,以及她身上体现出的天然的美丽,和南平的山水却仿佛是一脉相承的。
“总而言之,她和周围的人不一样!”他只好这样对着自己总结道。
他给好朋友大头写信时说:
“这里很闷的,没有网吧,也没有杂志和书,我仿佛是生活在上个世纪一样。老师呢,一个叫苏老师,凶得像鬼,动不动就罚款,很可笑的,要是在我们学校,早就被学生轰下讲台了,奇怪的是,这里的学生都怕他怕得要死!另一个教语文的师老师,简直就是娘娘腔,不过,语文教得倒是不昏!现在,能够慰籍我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这里的自然风光,美得如同世外桃源,我没事就跑出去走走,拍拍照片,估计回来后,可以拿出来出一本风光摄影集了。还有么,就是班里有个女孩子,真的很不错,你别多心哦,反正每天看到她,我心里就很愉快,说到这里你明白了吧,她就是那种让人心情愉快的女孩”
写到这里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所以,他用钢笔把有关盛夏的那几句重重地钩掉了。
放学后,韩冬在整理书包,盛夏背着书包走过来。
“韩冬,你这次弹什么曲子?”
“啊,还没想呢。”韩冬摸摸头,笑着回答。
“那就快想好哦,明天告诉我。我要准备节目单呢!”盛夏认真地说。
韩冬看着她,有点为她感动——无论做什么事情,她总是这样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
盛夏转身要走,被韩冬叫住了:“咳!”
“怎么了?”她问道。
“一起走哦!”韩冬笑笑,挎上书包,走出教室。
盛夏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和韩冬走在一起,她感到有些别扭,因为她知道,有很多双惊奇的眼光在看着他们。
不过,她也管不了太多的了!
和韩冬肩并肩地走在一起,盛夏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欢喜。
韩冬指着远处那些连成片的粉墙黛瓦的房子,问盛夏:“你看,那些民居的大门像一个什么字?”
“什么字?”盛夏疑疑惑惑地抬头望了望,摇摇头“不知道哦!”“是商字!”韩冬笑着回头看她。
盛夏凝视了片刻,不禁感叹道:“真的哎,真像是商字。哎,我怎么一直都没看出来呢,你怎么就看出来了呢?”
她用钦佩的眼光看着韩冬。
韩冬居然对她做了个小小的鬼脸,他举起手,拽下头顶上的一根树枝,在手里摆弄着说:“我喜欢坐在大自然里,静静地观察,还有思考。这就是我思考出来的一个问题,因为
古代的徽州,是出商人的地方,他们造的房子,也有着浓郁的商人情结。”
盛夏听了,心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嘿,我看你整天似乎蛮郁闷的,好为你担心哦!没想到,你是在思考这些问题哦!”盛夏脱口而出。
“为我担心?”韩冬奇怪地看着盛夏,怪不得,平时总是会遇到她那探询的目光,原来,她是在关心着他。
“谢谢你!”韩冬由衷地说。
盛夏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你不必为我担心的,我”韩冬说到这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摸着头作出苦恼的样子,正好和盛夏的眼光碰到了一起,两个人一起呵呵地笑起来。
“可是你到这里之后,又不交朋友。我想,一个人没有朋友就够难受的了,况且,你的爸爸妈妈又不在身边,所以,我总是很担心你”还没等盛夏把话说完,韩冬就脱口而出:“傻丫头,你不就是我的好朋友吗?”
说完,他自己都略为吃惊——唔,这个称呼,是不是显得太亲昵了呢?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地走着。
其实,傻丫头——这个称呼,起初让盛夏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意识到是韩冬无意识地喊出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挺高兴的!
当他们走到一条很浅也很窄的小溪边的时候,盛夏“嗖”地一越,跳到了对岸。
“喂!关于我们南平,你还了解什么,快快告诉我哦!”盛夏背着手,像个顽皮的小女孩一样。
其实,平时在学校里做班长的她,和在家中做乖乖女和好姐姐的她,很少有这么活泼的时候,在韩冬面前,她似乎找到一个新的自己!
隔着小河,韩冬和盛夏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对方。
“恩,”韩冬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听我姑父说过,南平有很多姓氏,都是唐末黄巢起义时,为了避难而从别的地方迁徙而来的。你们盛姓的,好象也是!”盛夏眨眨眼睛,看着天上的云彩,嘴巴里嘀咕着说:“恩,怪不得呢”
“你说什么?”韩冬很大声地问道。
“我是说,怪不得,我总是想着要走出南平,走到外面的世界去!原来,我的祖宗不是南平的啦!”
盛夏也大声地喊道。
“喂,你这叫做离家出走情结!”韩冬半开玩笑地说。
“你说的是什么呀?”盛夏不解地问。
韩冬想了片刻,耐心地解释道:“我是从一本杂志上看来的,说人们一般在十几岁的年龄,就强烈地想离家出走,这叫做离家出走清结。”
他看到盛夏的脸上表现出伤心的表情,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喔,你怎么什么都懂!可我呢,什么也不知道!”盛夏气馁地说。
“哦,你平时要多读些报刊,知识面就会丰富起来了。”韩冬安慰着她。但一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他知道,这里的学生难得有课外读物的。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盛夏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我有杂志看的呀,师老师每次都借给我看!”
提到师老师,韩冬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不太习惯师老师那过于阴柔的风格。而且,姑父也是很不喜欢师老师,经常在家里说师老师的坏话。但他没说什么,他知道师老师很偏爱盛夏的,况且,他是不会随便就说人坏话的。
可是盛夏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下去:“韩冬,你是不是觉得,师老师是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韩冬笑起来:“你怎么像是在说绕口令啊!”“不许笑!”盛夏佯装严厉地说“韩冬同学,请你把联欢会的节目报给我!”
“不是说明天的吗?”韩冬眨巴着眼睛。
“不行,班长大人现在改变主意了!”
“喔,原来是这样的哦!”韩冬想了想“那好吧,叫做恩最美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