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得上万元。”
说到钱,曾桂花这才起了疑心,盯住秦时月道:“这钻戒哪来的?你在哪里发了洋财?”
秦时月还想逗逗曾桂花,说:“学校今天发了一笔奖金,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也没给你买过什么,就给你买了这枚钻戒。”
曾桂花太了解秦时月了,用这么大一笔钱,他是绝不会自作主张的。她又在学校食堂做事,秦时月如果得了这么多的奖金,她还能不听到一些风声?何况学校里也不可能发这么大一笔的奖金。曾桂花越想越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说:“你别把我当小孩了,过去你连几百块钱一对的耳环都舍不得给我买,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大方了?”
秦时月这才跟曾桂花说了事情的经过。
曾桂花就将钻戒从手指上褪下来,扔到桌上,说:“我还以为是你给我买的,人家的东西你也敢收?”秦时月说:“我也不想要人家的东西,可我没法拒绝呀,而且姓徐的也不是他自己掏钱买的,给他送金送银的几时断过?他还会在乎这枚钻戒?”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吱声了,屋子里静下来。曾桂花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枚钻戒,她寻思良久,才说道:“我从小到大,包括跟你这10多年,除了与几位要好的亲戚、朋友有些礼节往来之外,从没收到过别人的贵重物品,今晚姓徐的送这枚钻戒,虽然昂贵了点,但他的来源也不正,属于不义之财,我们收了,大概也不为过吧?何况还有你给他女儿做家教的一份辛苦在里面。”
秦时月拿过钻戒,重新戴到曾桂花手上,说:“这话就不该是你说的了,人家是不是不义之财,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至少人家送我们这枚钻戒,是看在我给他女儿做家教的分儿上,还是出于一份好心吧?”
听秦时月这么一说,曾桂花心里受用多了,晃晃手上的钻戒,说:“那好吧,老娘我笑纳了。”也是一时兴奋,曾桂花情不自禁揽过秦时月的脑袋,在他脸上猛啄了好几口。
这枚钻戒就这样箍在了曾桂花手指上,直到睡到了床上,还舍不得摘下来,不时凑到鼻子下嗅嗅,放嘴边吻吻。
这么一折腾,还哪里睡得着?曾桂花身上某一处神经便格外活跃,急急抱住秦时月的身子,两人翻云覆雨起来。
夫妻之间这事,如果女人有了愿望,能够变被动为主动,那是另有一番意味的。秦时月也就非常满足,觉得好久没这么酣畅淋漓过了。他将曾桂花搂得紧紧的,心下生出一份感激,虽然他不知是该感激怀里的女人,还是感激女人手指上这枚漂亮的白金钻戒。
大概是这枚钻戒的原因,第二天早上天还没全亮,曾桂花就醒来了,又将手指上的钻戒好一阵端详。过惯了简朴日子,身上突然多了一件这样贵重、豪华的东西,她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
后来,曾桂花还是把钻戒从手指上褪了下来。她摇醒了秦时月,说:“你还是把钻戒还回去吧。”秦时月揉揉眼睛,说:“你是不是在说梦话?”曾桂花望着窗外幽幽曙色,说:“不是自己掏钱买的东西,我感到心里不踏实。”秦时月说:“有什么不踏实的?又不是偷的、抢的。”曾桂花说:“活了大半辈子了,天天粗茶淡饭的,没穿过金,没戴过银,不也过来了?我看就是戴枚这么贵重的钻戒,人也没贵气到哪里去。”
秦时月有些不耐烦了,说:“别啰唆了,我还想睡一会儿。”把身子翻到了另一边。曾桂花把他又翻过来,说:“下次你去徐家做家教时,退给徐科长。”秦时月说:“要退你自己去退好了,我没情绪。”曾桂花火了,低声吼道:“你没情绪也得有情绪,你有本事就不要拿人家的东西送我,自己掏钱买去!”
秦时月心里有些虚了,说:“这不是我做家教做来的吗?和我自己掏钱买的又有什么区别?”曾桂花身子一硬,坐起来,扬高了声音说:“怎么没区别?人家的就是人家的!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给我买过穿的,还是戴的?不买也就算了,我没什么奢望,但现在你硬要拿人家的东西塞给我,这不能算是你的心意,我不痛快。”
秦时月就蒙了,不知曾桂花搭错了哪根神经。
曾桂花又说:“你懂女人的内心吗?女人看重的不是东西贵不贵重,看重的是人的心真不真、诚不诚,不真不诚,再好的东西我也不稀罕。”
人家送枚钻戒,本来不是件什么坏事,到了曾桂花这里就生出这么些不愉快来,这可是秦时月始料不及的。他不再答理曾桂花,几下穿好衣服,下床出了门。
可这一天,无论是在教室上课,还是在办公室写教案,曾桂花的话却一直在秦时月脑海里萦绕着,拂之不去。前思后想,秦时月也惭惭觉出了曾桂花话里的道理,拿人家的东西送给自己的老婆,的确不是那么实在。
秦时月就做了决定,要把那枚白金钻戒退回去,待今后慢慢积点钱,再给曾桂花买一枚,也好为自己争回这一口气。
谁知下班回到家里,曾桂花又改变了主意。曾桂花说:“我也不想为难你,给徐家去退钻戒了。你不是打算去一趟吴万里家吗?把这枚白金钻戒送给市长夫人吧,人家年轻、漂亮,钻戒戴在她手上,才般配。”
秦时月懂得曾桂花的良苦用心,她是想让他将东方白的事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