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暮,年轻的帝王正在御书房与几位重臣商议立嗣之事。
他神色平静肃穆,颇显帝王不怒自威的风仪,一双浓眉却微微皱起,眼神也偶尔飘移,似是心中另有重大的烦恼与牵挂。
身为他外公的王尚书毕竟心疼孙儿,出言请示他道:“皇上近日来案牍劳累,不如明日再议。”
他情绪确实绷得紧紧地,几日来都不是很舒服,于是以掌轻抚额间舒缓紧张劳累之感,嘴里却沉声说道:“不必了。此事早该定下,朕只有一个皇子,也无须争论,今日便立诏吧。在座诸位老臣都是辅佐过先帝与朕两代皇帝的,朕的皇儿呵呵,太子今后也要托付各位继续劳心劳力。”
几位老臣纷纷跪地明志,表达忠心:“臣等必将为皇上、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许长生欣慰点头,正准备拟下诏书,御书房外突然响起嘈杂之声。
天子御书房前,竟有人敢骚扰吵闹,他连忙竖起耳朵细听,果然是他无比熟悉的声音。除去顾曼山清冷的嗓音之外,更远处甚至还有女子的声音。
这两人怎会一起出现?许长生登时脸上变色,手也紧握成拳,拿不准自己是要出去接见二人,还是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守卫都在劝解阻拦顾曼山,这当口谁也没有心思评判这国师的长相了。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顾曼山的真实面目,从他衣着身材与手上宝剑才可确认这个容貌狰狞的男子便是皇上亲封的当朝国师。
他们都知皇上对这位国师爱宠极盛,但毕竟此时皇上正与重臣议事,待到见得皇后也在几位近身宫女的围绕下走近前来,他们极为惊异的面面相觑。
皇上最宠爱的两个人一齐气势汹汹的来了御书房,恐怕皇上要有麻烦了。他们此刻都尚未看重此事,顶多对皇上有点小小担忧和些微的幸灾乐祸,也都准备挺身而出替皇上先挡一挡再说。
顾曼山回头一看皇后满面焦急的追上,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耐心,一把推开近前的守卫便提剑直闯。另一个侍卫强行拉住他,他回身一剑便削断衣角:“谁再敢拦我,剑下亡命!”
另外几个守卫登时目瞪口呆,有个警觉些的已犹豫着道:“国师带剑硬闯,万一”
已奔至近前的皇后张口大呼:“快护驾!”
几名侍卫这才急速前奔,奈何顾曼山身形快如鬼魅,等他们追到门口时,御书房大门早已被顾曼山一脚踢开,人也早就冲了进去。
等侍卫们跟皇后齐齐奔进御书房内,只见到顾曼山手中之剑直对着皇上的脖颈,几个老臣都义正词严的厉声斥责,唯有王尚书颤巍巍的软语恳求:“顾国师,先放下剑罢,皇上待你恩宠极盛,你可莫要伤了他!万事有商量,皇上一切都依你就是,何必动剑哪!”
许长生身子一片冰冷,顾曼山此刻的眼神陌生又熟悉,像极了前一世杀他的那天。他视线慢慢移向门口的皇后,顾曼山今日所为肯定与她脱不了关系,再移回视线看向顾曼山握剑的手,他的心也沉入海底。
顾曼山的手很稳,一点也没有发抖的迹象,另一只手上捏着一个黄色的卷轴,看起来像是一份圣旨。许长生目光一闪,脑中已猜到今日之事的大半因果,竟苦笑着举手一挥:“除了皇后与国师,其他人等全部退下。朕自有决断,不得朕宣召都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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