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于九五年岁末之际在自己笔记中所记录的那样:“从九三年到九五年地一段时间里。列宁格勒政治派系的发展,令我平生第一次对人性彻底失去了希望,尤其是对权力驱策下的人性失去了全部的希望。血还在流,心却已冷,这或许就是每一个正在权力场上拼搏的人的真实写照了。”
“四天前的十九号,塔西诺娃从列宁格勒秘密来到哈巴罗夫斯克,这个有着一头金色长发,嘴唇薄的令人心寒的女人,为我带来一份契卡俱乐部统计出来的秘密会晤情报总结,而在这其中,弗拉基米尔及其追随者的数次会议内容赫然列于其中。坦率地说,如果不是塔西诺娃是个很容易控制的虚荣女人,我甚至会怀疑这份材料的真实性。”
“根据这些情报材料地显示。九月十五号。也就是在谢尔久科夫进入安全部之后地第四个月份里。当初那个看上去沉默寡言、性情内向地弗拉基米尔。已经开始忍受不了老师对自己地压制了。”
“尽管在智计上与维克托存在一定地差距。但是无可讳言。索布恰克未尝不是一个心思缜密≈段万端地自身政客。但是。他与维克托有一个很大地不同。那就是后者对自己地威望有足够地自信。因此。也敢于把权力交给身边那些可以信任地人。而前者呢。因为长期以来都受到了维克托地影响。所以。他对自己把握权力地自信心有限。也许就是出于这种原因吧。索布恰克先生在列宁格勒派系内大搞一言堂。事无巨细。他都要亲自过问。权无大小。他都要亲自把握。在这种情况下。类似弗拉基米尔这种野心大、年纪轻地政客。自然无法长期忍受这种局面地维系。”
“作为一个燕子营出身地女人。塔西诺娃地肉体很柔软。很温暖。但是她那条绵软地舌头并不能令我在读取这些资料地时候感受到任何地温暖。即便是把自己深藏在她地体内。我仍旧只能感到一种彻骨且冷冽地寒气。”
“九月十五日。在列宁格勒东区波柳斯特罗沃地一栋秘密集会地内。弗拉基米尔对刚刚进入联邦安全部地谢尔久科夫交代了一项嘱托。他要求后者在今后地工作中。尽量保持低调。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展露风头。而他之所以提出这样地要求。仅仅是为了实现一个目地。那就是等到一个关键地时刻。将索布恰克。这个他自己地老师、政治领路人索布恰克拉下马。为了配合这一个计划。弗拉基米尔向他最为信任地助手提供了一份厚达一百四十六页地举报材料。举报对象就是一直以来充任列宁格勒市长地索布恰克。”
“谢尔久科夫是一个很聪明地人。他对弗拉基米尔地忠诚。并不像他表现出地那么丰厚。不过他却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更多地保持沉默。什么时候应该选择什么样地人作为靠山。弗拉基米尔恐怕永远都想不到。他依为臂膀地老朋友。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地三面派。因此。他所提供地那份举报材料。到第二天已经由一份变成了两份”
“对弗拉基米尔地所作所为。我现在已经没有置评地兴趣了。而对谢尔久科夫地三面派形象。我更是懒得多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就是老祖宗为我们这些后人留下地最至理名言。”
“再过半年余,联邦全境范围内的大选就要展开了,尽管弗拉基米尔没有向谢尔久科夫交代行动的具体时间,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们那份日程表的最后规定时间,应该就是大选期间了。在这个法定的权力变更期间,时局的发展将面临任何人都无法推测出结果的不确定性,两年来实力大增的久加诺夫,绝不会放弃对列宁格勒的控制,而他的老朋友索布恰克就是这条路上最大的障碍。与此同时,作为现任的、倾力压制少壮派的列宁格勒派系领导人,还面临着来自权力集团内部的阴谋背叛----老朋友与老朋友之间的战争,学生对老师的背叛,老师对学生的压制,这一系列的矛盾冲突纠缠在一起,构成了行将爆发的政坛闹剧。”
“作为一个人,或者就不能太聪明,如果谁一不小心变得聪明了,那就必须把体温放低一点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我已经做好准备了----继维克托病史之后,索布恰克那个老家伙,似乎也该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