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圣研的加入,将近一周的行程显得不再寂寞,从最初与她交谈就头疼,到后来的兴致勃勃,郭守云的思维方式也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无形的转变,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尽管李圣研的思维方式在郭守云眼里显得幼稚可笑、超脱于现实,但是她身上也有不少可以学习的东西,比如说这小姑娘对马列主义的研究,那就很有水平。
这一路上,郭守云与李圣研在闲谈中涉及到很多问题,从某种程度上说,前者是亚当。斯密的追随者,而后者,则是马列主义的信仰者,东西方延续一个世纪之久的意识冲突,可以缩微化的反映到这两个人身上。当然啦,仅从辩论的角度看,李圣研哪里会是郭守云的对手,一个的理念基于现实,一个信仰出于憧憬,现实与憧憬的对撞结果如何,自然是不问可知了。
或许这一刻的郭守云和李圣研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彼此的交谈,都将对各自今后的命运产生连锁式的深远影响:从李圣研的身上,郭守云汲取到了最纯正的马列主义经济学构析,这种宏观性的东西,催发了他在考虑问题方面的开阔角度。而从郭守云的身上,李圣研则获得更多,她第一次脱离开教条式的本框,接触到了一些现实的、不容辩驳的真髓,而这些真髓性的东西,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摧垮了她原有地那套完整观念。使她设身处地的认识到,除了空泛的理论和虚幻的教条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更值得关注的东西,它的名字叫“真实。”
宾滚向西的列车,在经过将近一周奔行之后开进了莫斯科,并以下科特雷站为终点停靠下来。
这两天的莫斯科,正在遭受北冰洋冷湿空气的侵袭,低气压的冲击为整个城市带来了今冬地第一场大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莫斯科大学是在莫扎伊斯科路上吧?嗯,好像和市中心的北侧环路比较接近。”披着一件带翻毛领的呢子大衣,郭守云在保镖地扶持下,从车厢的门内跳下来,而后头也不回的对紧随身后的李圣研说道。
“是的。郭大哥,”李圣研紧跟着从车上跳下来,没等着身子站稳,便回答道。
“我看这样吧,”郭守云四处环顾一眼。正从对面走过来地几个人,令他很快做出了决定“一会儿呢,让守成送你过去,本来想和你晚上一起吃顿饭的,现在看来不太可能了。”
他说着,还伸手指了指那几个正快步朝这边走过来的家伙。
“不用,我乘地铁过去就可以了。很方便的。”李圣研慌忙推辞道,对面那几个人有她认识的,当然,这个认识只是她单方面的。人家可不认识她。
“守云老弟!”李圣研这话刚说完,对面的来人已经嚷嚷开了。
“不要客气啦,反正守成也没什么事,”郭守云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而后面带笑容。大跨步的朝来人迎上去。
“我说你从哈巴罗夫斯克那么远过来。怎么坐这东西啊?”老实不客气地给了郭守云一个热情的拥抱,霍多尔科夫斯基瞅了一眼对面的火车。皱眉说道“慢慢腾腾的,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是啊,”紧随霍多尔科夫斯基之后,维诺格拉多夫依样画葫芦地给了郭守云一个拥抱,而后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们六天前接到通知,说是你已经过来了,本来还想着能和你早点见面呢,嘿,没想到,你是坐火车过来的。”
“嘿嘿,不瞒两位老大哥,兄弟我”郭守云笔画一个手势,说道“兄弟我怕高,飞机那种现代化的代步工具,咱享受不了。”
霍多尔科夫斯基二人一愣,随即失笑出声。
“守云,一段时间不见,看起来显得是愈发精神了,”穿了一身裘皮大衣的别列佐夫斯基,直到这个时侯才开口,他展开双臂,做出一个搂抱地动作,同时笑容满面地说道。
这位脚踩黑白两道的大亨,身材短小,站在郭守云地面前,他还矮了将近一个头,因此呢,要和他做这种热情的拥抱动作,郭守云就不得不弯弯腰。而此刻呢,紧随在别列佐夫斯基身侧的,就是同样满脸笑容的古辛斯基,这老家伙的笑容相当真诚,说实话,如果不知内情的人,绝对想不到之前他曾经与郭守云有过一番生死搏斗。
“鲍里斯老大哥啊,我可当你这是奉承我了啊,”郭守云笑的同样很真诚,他上前一步,与别列佐夫斯基抱了抱,而后又主动同古辛斯基做了一个结实的拥抱,这才拽着后者的胳膊,笑道“这一路上的颠簸,可把我整的苍白憔悴了,让咱们的鹅大掌柜说说,兄弟脸上哪还有一分精神的样子?”
迸辛斯基这名字与俄语中的“鹅”是同根词,因此就有人用“鹅掌柜”来称呼他,这么一个绰号有两种理解方式,一个是朋友间的昵称,一个未尝不带有讽刺的意味。至于说郭守云在这个时候如此称呼他,那具体的用意,就得古辛斯基自己去领会了。
“我看鲍里斯这不是奉承,”古辛斯基显然对郭守云称呼自己为“鹅大掌柜”不以为忤,他接口笑道“守云老弟明显是精神的很,这一点我可以证明。嗯,年轻就是好啊,有精力,如今看来,我是不服老也不行了。斯摩棱斯基,你说呢?”
一直站在最后面的斯摩棱斯基,这时候才站出来。他嘿嘿一笑,同郭守云来了个拥抱,而后说道:“是啊,是啊,依我看,守云兄弟何止是精神了许多,他现在更像是年轻了几岁,同他相比,咱们真地老了,嗯。真的老了。”
冰守云笑了笑,没有接口。他知道,古辛斯基这一番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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