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其实这制作鱼子酱的过程,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大同小异,”维克托兴致盎然的说道“制作工人首先要从鱼膛中挖出鱼子囊,小心翼翼的把鱼子,同粘连的组织分离开,冲洗干净之后,再加上适量的细粒食盐腌制。嘿嘿,
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那就是加盐,盐是好东西,它鱼子的黏性,不使这一颗一颗鱼子重新粘合到一起,同时呢,还能保鲜,防止这些脱离了组织的鱼子腐坏变质。嗯,这鱼子酱的制作过程,大概也就是如此了。至于说为什么阿斯特拉罕的鱼子酱最是上品,这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因为阿斯特拉罕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啊,它处在伏尔加河河口三角洲的内围,每年潮汛期,朔流而上前往伏尔加河内河产卵的鱼,有很大一部分会来到这里,因为这里偏离伏尔加河中下游的潮涌,风平浪静、水波不惊,对于鱼来说,这里可是栖身产卵的最佳选择。”
话说到这份上,如果郭守云还不明白维克托的用意,那他就太愚蠢了,很显然,这老头用桌上的鱼子酱做了一番暗喻,在他的暗指中,阿斯特拉罕的伏尔加河河口三角洲,其实就是指的远东,那里远离风口浪尖,是一个相对来说风平浪静的地方。而潮汛期显然就是指的即将到来的那场政变,这场政变一旦爆发,大批“鱼”就会从深藏的“外海”窜入“河道”兴风作浪。而对于郭守云这种制酱工人来说,这却是个制作上品鱼子酱以谋取暴利的最佳时机。超汛期的到来,意味鱼要产卵,而在这个事情,也就是它们体内那些鱼子最为成熟的时期,毫无疑问,成熟的鱼子是不稳定的,它们一个个都寻摸着要脱离母体,构建自我,而在这个时候,制酱工人只要添加一些外力,就能够很容易的将它们从鱼体内剥离出来,一粒粒的打散,而后呢,再以“细粒的食盐”为工具,将这些鱼子收为己用,从而制作出一份精美的鱼子酱。
鱼指什么,鱼子指什么,食盐又指代的什么,郭守云都非常清楚,他也不得不承认,按照维克托的这个假喻,这一场制作鱼子酱的过程,的确是大有可为。
就像维克托所说的“食盐”是好东西,而且是人人都喜欢,人人都脱离不开的好东西。在远东打拼了几个月的时间,郭守云手里已经掌握了一大批的“食盐”因此,他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在潮汛期到来的时候,调拨出足够的“食盐”使用。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这个制酱工人野心很大,他不仅想要制作出上品的鱼子酱,还想要拿到更多的“食盐”以备不时之需,因此呢,他就需要那些试图从他这里订制“鱼子酱”的客户,拿出更多的代价来。
“您老的这个解说倒是挺有意思的,我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制作这么一份鱼子酱,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郭守云摆弄着手中的刀叉,嘿嘿一笑说道“不过就我所知,这段时间由于国内市场的困境,上等的精细食盐好像价格浮动很大,而这也就意味着制酱成本的提升,嘿嘿,不知道会不会有些不守规矩的制酱工人,会耍上一两手偷工减料的勾当,比如说把精制细盐改换成粗盐,甚至是没有经过提渣的晶盐,那样一来,咱们恐怕就吃不到上好的鱼子酱了。”
“哈哈哈”维克托放声大笑,他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笑道“守云啊,你这是多虑了,要知道阿斯特拉罕一共有十二家鱼子酱工厂,而这些工厂则都是国有产业,他们制酱所需要的每一种原材料,都有专门的机构提供,所以说,无论国内的情况如何不景气,这按质按量提供的精制食盐也绝不会出现短缺的情况。”
维克托说着,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快步走到客厅一角的衣架边,从一件挂在衣架上的制服内取出一纸信封,然后走回到郭守云的身边,将信封递到他手里,笑眯眯的说道:“你看,如果你管理着一家鱼子酱工厂,面对如此完备的后勤保证,你还会担心什么食盐的问题吗?”
冰守云心领神会,他拆开信封,将里面那厚厚的一沓票据抽出来,细细的查看一番之后,脸上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果这些保证的话,那我自然不会担心食盐的问题了,”郭守云随手将信封揣进口袋里,同时眨巴着眼睛说道“不过这话说回来,难道就没有人担心某位制酱工人会中饱私囊,以”
挥手打断郭守云的话头,维克托眯缝着眼睛,一脸淡漠的说道:“守云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像这些事情,自然有人会担心,不过我却不以为然,这中饱私囊的事情虽然一时干着痛快,但是过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以你的聪明头脑,难道还会看不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