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跟爷爷要了他在海边的一个公寓钥匙,只说想散散心放松一下。
临行时嘱咐他对我的行踪保密,我瞒不住爷爷任何事,虽然看得出来他很担忧,可爷爷也只是点头,没有多问一个问题。
蜷缩在沙发上,我视而不见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脑中清楚看到一个画面。
熊熊的大火、滚滚的浓烟,我想逃离热火和浓烟,却发现已经被包围其中,忽然,全身被一种从未想象过的剧痛席卷。
慌乱中我察觉到身上的衣服着了火,大声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无法呼吸、思考或睁眼,随即坠入无边的黑暗。
那个夜晚改变我的一生,而曹二的出现让痛苦更加深刻,既有秘密差点被发现的羞恼,也有对伤害曹二的担忧。
忽然,门铃声响起,伴随着粗鲁的重重砸门声,我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来。
“婷婷!”门外一声大吼,我愣住了,竟然是曹二的声音,这才多长时间,他怎么又回来了?
“婷婷,开门!”防盗门砰砰砰作响,曹二大声喊道:“我要和你说话。”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把脸埋在膝盖里,不想见曹二。
上一次我像个白痴似的愚弄自己,只希望从地球上消失,我不要让他知道我的丑陋,不要看到他眼中的厌恶和嫌弃,永远不要。
“走开!”我冷冷喊道。
“不可能,我不会离开的,开门,不然我就砸门了。”好像知道我不信似的,他开始使劲儿踹门。
“曹二,你住手。”我有些害怕,巨大的声音很快就会将左邻右舍招惹过来,住在这里的人可不会允许有个无赖流氓在家门口耍横骚扰。
“我今儿肯定要进这个门,无论什么办法,你看着办。”我来到门口,恳求他离开“曹二,你走啊,我真不想见你。”
“可是我想见你,我从爷爷那儿过来,他告诉我了一切。”我的嗓子忽然肿起来,肺里所有的肺泡也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几乎是在尖叫:“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没有权利!”
“我要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啊!婷婷,开门,让我进来,你那点儿顾虑我根本不在乎。”曹二的声音忽然变得冷静和柔缓。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有些头重脚轻,内心深处我知道我想相信他,想让他进来,我不是在说这个小小的公寓,而是我的生活、我的心,但我真得很害怕。
那场事故留下的伤疤,不仅仅停留在我的皮肤。
“婷婷。”曹二的声音几近祈求,我伸出手缓缓拧动门锁,曹二立刻将门推开,大步跨了进来,他看上去甚至比我记忆里还要固执和傲慢。
曹二一句话没说,只是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攥着我的脖子深深亲吻,彷佛要把我的魂儿从身体里吸出来。
屋里的氧气忽然被抽走,我的脑袋开始旋转,嗓子发出一声嘶哑的叫喊。
曹二随即移开,他捧住我的脸,前额贴住我,不断喘着气,以沙哑的嗓音命令道:“卧室。”
他不等我回应,拉着我向前走了几步,后来干脆一把抱住我一个个房间推门查看,直到确定走进主卧,这才放开我。
曹二后退一步,像只饿狼似的看着我,如果是过去,我会很兴奋,然而现在,那眼神让我只觉得像被宣判死刑。
“脱衣服,婷婷。”曹二抓住我的胳膊再次命令。
“我不能。”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然后转为惨白,冷汗从我的额头渗处,肠胃也跟着开始翻搅。
“我给你脱。”感觉到曹二的手来到我的领口,我一把抓住他,觉得喉咙好像被塞住似的,一副就快窒息的样子。
“呼吸。”曹二顺势搂住我,声音充满魔力和安抚。
我闭上眼睛,也许只要这么做,我就可以假装伤疤不在那里,可以假装曹二看不见我的丑陋。
我想要他,如果有可能,我愿意爬过玻璃渣子和他在一起,但我骗不了自己。
我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会得到曹二的同情,而同情只会使我的崩溃更彻底,就算死我也绝不要他可怜我。
退出他的掌控,我强忍着哭泣,却挡不住颤抖的下颚和眼眶越积越多的泪水。
我将衣服整理好,三个字从喉咙中撕裂而出“我不能。”
曹二的黑眸如烛火般灼烧我“相信我,衣服下面无论是什么样子,都不能让我少爱你一点。”
我摇摇头,曹二不明白,这和爱无关:“有人说过同样的话。”
曹二立刻接口:“孙书铭么?你出事之后他是不是反悔了?他说了什么?这个混蛋人前装得人模狗样,实际上是他取消的婚礼。对不对?”
不安在我腹中扭绞,不知曹二用的什么方法,竟然让爷爷对他如此开诚布公。
“不,他非常好、无可挑剔的好。”
“别替他说好话,为什么袒护他!”曹二的眼神热切地搜寻我的脸,好像在看我是否对他余情未了。
“不,我没有袒护他,一切都是我的决定,是我不要他的,就和我决定不要你一样。”
“我才没那么听话。”曹二以虎头钳般的力道握住我的肩膀,以防我再次逃开。
“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是认真的?”
我沉默下来,相同的问题只让我觉得更加羞辱和难堪,好像面前是第二个孙书铭。
出院后,我全部注意都在恢复身体、重拾自己的生活,让一切回到平常的轨道上,我没时间也没精力去顾及身体里潜藏的欲望。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一切都开始慢慢沉淀,也让那一直被压抑的欲望开始发芽。
可惜,外表看我一点儿没变,但那只是外表,甚至只是穿着衣服时的外表,孙书铭是除了我的整形医生,唯一见过我身体的人。
他优秀善良,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出事后仍然爱我如初,对我照顾有加,我毫不怀疑他为了我可以把命交出去,但有些事情连他也控制不了。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对孙书铭也很艰难,直到发现他一个人躲在家里的储藏室。
我明白孙书铭是一个把名誉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人,荣誉感可以克服万难,欢愉也会随荣誉而来,但应该做的事和想要做的事完全不一样。
我悄悄退出家门,在外游荡了一晚上,孙书铭爱我、关心我、痛惜我、他在做应该做的事儿,而我也要做应该做的事儿放手。
从此,隐居、孤立、躲藏是我保护自己的方式,直到曹二出现,他和孙书铭有太多相似之处,我毫不怀疑,如果他站在孙书铭的位置,也会做相同的选择,而我,只会比现在更加悲惨。
曹二直愣愣看着我,脸上显出若有所悟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他放开抓住我的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很快身上就只剩下衬衫。
他根本不管系着的扣子,抓住领口直接拉扯开来,匆忙中扣子四散迸落,一个流畅的甩手动作,上身就完全赤裸。
接着,他抬脚蹬掉两只鞋子,解开皮带,松脱裤子纽扣拉下拉链,连着内裤和袜子一起褪到脚跟跨出来,扎眼的功夫,曹二就红果果站立在我的面前。
小麦色皮肤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滑顺平展,他的胸膛宽阔有力,骨架庞大的体格显得力量多于优雅,但线条修长的肌肉和筋骨却有着雄性的美感。
曹二的身体几乎是一件艺术品,而我不是,远远不是。
“婷婷,你可以认为我在骗你,在骗所有人,妈的,你甚至可以认为我在骗自己,但无论如何,我骗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好像忽然被雷劈似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看向他不容逃避和拒绝的眼神,我哆嗦着,脸上又重新冒出汗来。
“轮到你了。”曹二伸向我,迫使我放开紧抓衣服的手。
我的心剧烈跳动,使劲儿屏住呼吸,这次却没有阻止他,是生是死,一瞬而已,我想哭,但我需要用眼睛做更重要的事儿。
我死死盯着曹二的面庞,专注地看着他,将他脸上每一个表情的细节看个真切。
曹二先是打量了一下我的针织衫,手指从上到下滑过去,衫子随即被打开褪了下去,里面是一件贴身的翻领丝棉长袖。
曹二稍稍靠近我,环住我的身体双手来到身后,隔着衣服将我的内衣带子解开,然后拽住衣服的下摆,向上拉过我的头顶,贴身柔软的长袖带着内衣一起从我头顶剥落下来。
我赤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像个聚光灯下的小丑,我想拿起衣服遮住自己,他却拦住我。
曹二退后一步开始扫描,丑陋的疤痕从右肩开始,一直延伸到手臂以及背部,和左边完好光洁的皮肤相比,右边好像一大片腐烂的菜叶贴在身上。
曹二沉默了很久,既不显得惊讶,也没有不以为然,亦或是排斥抗拒。
我好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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