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矩。
如若些许年来王上时常来问询未来之事,奴妾只要占卜的到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然则方术的特性在于,无论王上时隔多久来讯,奴妾皆只能占卜得当日能占卜之讯息,多余的,还望王上宽恕奴妾无能为力之实。”
嬴政听出了我传达给他的我不是按时间给他做事、而是按着他来的次数给他卜测的意思,他眼泛笑意,原本正经的面容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言语,对我说话时亦是一副逗“醋妇”的神态。
“不可每天占卜,一并禀知寡人麽?”他在忍笑。
来不及想他眼底的笑意是何涵义,但我心中的小算盘却是飞快的打算着:我若是一股脑将我所知全部告诉嬴政了,那不就是绝了我自己的后话了,而且,没有了使用价值的人,嬴政还会有事没事留心在意我吗?
就算是能凭借本身得到他的宠爱,可是算遍他王宫中数以百计的佳丽们——哪个人分得的他的时间都是屈指可数的。
没有了“未来之眼”的诱惑,他怕是这辈子都很少来齐溪宫了吧!
“天下风云不在奴妾兴趣范围之内,每日占卜也非奴妾所能硬命换取,功法积蓄方可成事,人,岂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王上长久未至,多时预测之世事已过,再说无益。
过则过已,此术还讲求因缘契合,‘王上天子之福至,机缘命定之将时’没有诚意如何能求得动神情?”
我说的玄乎,也应景的露出高深莫测的样子,给嬴政营造了一个煞有其事的氛围。
古人思想落后,君王自己大多会鼓吹“君权神授”之虚说,说的多了,原本就潜意识里有神话概念的他们自己也难辨真假了,所以嬴政迷笑了眼睛,对我的话将信将疑,却也因拿不住我的错而没了强令的说道。
“说了这么多,只是得出了一个寡人须得常常光顾齐溪宫的结论吧?”
本是问话,可是嬴政说出后却是再也忍不住的笑声。
我心一怔,瞬间有些明了了他在取笑我“拐着法子”渴望他常来的事实,顿觉面红耳赤没有定力。
嬴政是能够左右我性命的人,从占卜师的方面上讲,他是我上司,我必须要对他介绍好我的工作,于是我又开了口。
“奴妾说得事情相当的严肃,也是甚为灵验的妙计,王上当携天福与诚意灵通了奴妾的法术才灵格。”
不理会我是否故弄玄虚,嬴政笑的顺畅了便不再追究,他只关心他要关心的事情。
“楚国战局之势,现下可能有所结论?”
嬴政连日待在前朝议政,好不容易抽身回到内宫,那么多美娇娘来不及宠幸,就着李夫人对我责难一事入得齐溪宫,却也只满口言曰战局之势,看来他前时说起秦楚大战的顺畅之忧不是空穴来风的杞人忧天——他必然是遇着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至于他遇着的事情,依他的性子定然不会轻易外说,今时赶话至此,还得我问了他才有可能说。
“楚国地大物博,实力不容小觑,虽是必然败亡,然则博上一搏的实力尚是可叹的。
战局中胜负乃兵家常事,既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可波折必然不会少去多少的。王上若能言明日前所困,奴妾虽不敢保证可全数卜得,却也能通透的详细些。”
嬴政看向我的目光泛着机警,嘴角也溢起了笑容。
“看来寡人还是小看了你啊。
本以为你只是聪慧,不曾想你通透人心的本事竟然也如此之强。
哼鞥~~~聪慧是把双刃剑,能护的了自个儿,也会伤着了自个儿;可一介女流,若是超出聪慧心性的精明,自喻过了头,与人言谈不遮掩一丝折意,那——”
嬴政话说一半,留给了我足够的想象他话意的空间。
我知道,嬴政一向不喜欢女人的精明算计,我多会儿是刻意回避着呈现给他这种感觉的。
可是,这会儿我只顾着在应对他的需求时、费尽心机想着我脑海里还有没有关于秦楚大战的讯息,着急于若是没有,势必会无法交差的困境,却未料及竟然把看透了他有难处套我话的隐情都不设防的摆在了明面上说。
不给嬴政想隐晦暗喻着交流的面子、未照着他的说法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阿谀奉承言语上说,那就是不给自己的脑袋留保下的机会。
我暗暗为我自己捏了一把汗。
若是嬴政真的翻涌起他年幼时被他自己的母亲赵姬污秽名声、左右傲性,被祖母华阳太后处处压制、不寻错便是恩宠的痛苦回忆,那我就真是撞枪口上撞的结结实实的愚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