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孤僻怪异,自视甚高,从不求人,也少与人交往。昔日东王公麾下,他天不怕地不怕,连东王公都敢顶撞。其他人等,若有一言不合,便不知不觉被他下了蛊毒,即使是太乙金仙,也能被他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凶煞之人,谁敢招惹?因此向来只有他犯人,从无人犯他。
如今居然被人追得四处逃窜,求上门来,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倒真是恶人也有恶人磨!
青阳子心既也有些好笑,多却是惊讶,问道:“以道友神通,只要不是惹怒了圣人,还须怕得谁来?洪荒之大,又何处不能去得?究竟是什么高人,居然能将道友逼迫至此?”
盘王老怪恨恨地道:“说起来真是晦气。那日我西南大山,正以一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普通生灵,演练蛊术。不料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道人,疯颠颠地来寻我理论,说我折磨生灵,心肠歹毒。我见她不知高低,便悄悄她臂上下蛊,也只作惩戒,其实并无大碍。岂知被她觉之后,以为我有意害她,拿出一把古怪扇子,朝我一扇。一阵好大怪风,将我那些蛊虫都扇得不知踪影。我欲施展神通与她相斗,不料她又祭出一个白葫芦,护住周身,我的蛊毒不但不能近身,还被她扇子吹散。她那两样法宝一攻一防,实厉害,我奈何不了她,反被她扇子扇出的怪风吹得头昏脑胀,眼耳迷离,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远远遁逃。她穷追不舍,一直追我到此,我无处可去之下,想起道友也此处,因此只得暂且寻来,躲避一番。”
他一向不习惯求人,对着青阳子,也说不出什么软话,不过神色却甚为窘迫。
盘王老怪未施杀手,其实玄素也是手下留情。盘王老怪以为白葫芦善于防御,却是大错特错,其实乃是攻击至宝,能定人魂魄,斩人元神,歹毒之极。若是玄素祭出葫芦,盘王老怪不备之下,能否逃得性命,也两可之间。
青阳子毕竟乃是八尾灵狐,异常聪明,听得盘王老怪狼狈,虽然有些好笑,却不忘询问关键:“她如此神通,必非无名之辈。莫非道友没有问她法号?”
盘王老怪讪讪说道:“争斗之时,我也曾听她说起,叫做玄素,乃是一个地仙!”
青阳子听了玄素之名,大惊道:“道友,你却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地仙一门,乃是万寿山镇元圣人所出,个个都有不凡之处,只是行事谨慎,并不招惹是非。这位玄素,正是镇元圣人第三位弟子,行走洪荒不足千年,一把芭蕉扇,一个白葫芦,也是有道高人,并非一般小仙。道友莫非是西南大山修行太久,与外界隔绝了往来,所以不知道她的来路?”
盘王老怪苦笑道:“你也知道我的性情,她主动招惹于我,动手之前,却哪里想得那么多?后来见她厉害,想起她的名号,也隐约知道跟脚,却是已经晚了!”
若论盘王老怪性情,本非胆小怕事之人。可是他神通法力,明明比玄素还高了一筹不止,却被玄素法宝牢制住,只能狼狈而逃,固然是因为玄素法宝厉害,却也是顾忌镇元圣人。加上已有冥河老祖血海之事前,通灵之士便都知道圣人不好招惹,多少也明白高低,因此盘王老怪不敢与玄素真个以死相拼。
两人正说着,便有一个童子进了洞府,向青阳子恭声说道:“启禀长老,门外有三位道长,说是要见盘王前辈,口口声声说要讨还公道!”
青阳子乃是青丘国早修成八尾的灵狐,身居青丘国长老之位,备受尊崇,因此童子也如此称呼。
盘王老怪听了却是大惊失色,一个已经难以对付,怎么还多了两个,这如何了得?不待青阳子出言,抢先问道:“那三人是何模样,其可有一个持芭蕉扇的?”
那童子答道:“那三位道长,一男两女,都带了一个葫芦。其有位道长,拿的正是芭蕉扇。”
盘王老怪这下是真的变色,说道:“一个葫芦已经厉害之极,如今居然三个都有葫芦,苦也!苦也!”
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青阳子尚是次见了他这番神态,不由失笑道:“道友休要惊慌。你二人此次相争,也不是为着什么大事。何况道友已经留手,没结得深仇大恨,解释一番,便也是了,又不是什么生死相拼。”
盘王老怪犹豫道:“虽然我未出手段,焉知她领不领情?”
青阳子笑道:“若是她不领情,早已经冲了进来,哪里还能以礼相待?道友且随我一同出去,我定帮你们说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