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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愕了一下:“卖画?三爷你……很缺钱吗?”
贾环心想,当然缺了,而且非常非常缺!
贾环现在每个月虽然有二两银子的月钱,但都没到他手里,均是赵姨娘收着,顶多给他百来文钱零花。当然,贾环并不在意这个,小时候他的压岁钱也是爸妈管着的,早就习惯了,而且区区每月二两银子他还不放在眼内,即便全给到他手里,屁也不顶。
贾府目前的状况是外头光鲜,实则已经入不敷出了,而且败亡是迟早的事,所以贾环已经在着手准备后路,计划的第一步是锻炼好身体,第二步则是赚钱。
正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有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即使最后跑路远走高飞,也总得有足够的钱防身不是?所以贾环制订的第二步计划就是赚钱,而且这些钱要独立于贾府之外才能保证安全,否则日后一抄家,最后不过是白给皇帝的国库打工罢了。
贾环前世虽然是个学霸,但家境优厚,从来不用为钱发愁,他不会做生意,更不会空手套白狼的生财之道,左思右想,觉得在这个封建世界中,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字画,而且对于自己的书画水平,贾环还是相当自信的,就是不太了解行情罢了。
这时,外面忽然有踏雪的脚步声传进来,又闻有婆子道:“三姑娘来了。”
贾环愕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把画架收起来,门帘已经掀起,贾探春和婢女侍书夹着寒风冷雪走了进来。
红菱连忙迎了上去,一边帮贾探春脱去斗篷,一边道:“外面怪冷的,又是风又是雪,三姑娘咋这个时候来?快到这边炉子暖和一下,仔细着凉了。”
贾探春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走到火炉旁坐下,贾环斟了一杯黄酒递过去笑道:“三姐姐真是个雅客,乘风冒雪而来,正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贾探春接过温酒一饮而尽,这才舒了口气微笑道:“这天寒地冻的,一杯热酒下肚,四肢百骸都舒畅了,我呢,只是假雅,环弟围炉温酒,红袖添香,那才是真雅。”
贾环笑了笑,又给侍书倒了一杯黄酒,后者连忙接过道谢,笑嘻嘻地道:“婢子沾了姑娘的光,也喝上了三爷的雅酒了。”
话说自从上次贾环阻止赵姨娘辱骂侍书,并且说了那番话后,贾环和贾探春之间的关系便开始解冻了,之后贾环又将贾母赏赐的玖瑰露送了些给贾探春,后者惊喜之余回赠了两枚书签,姐弟二人的关系倒是冰释前嫌了。
这时贾探春注意到火炉旁边的画架,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惊,脱口道:“这幅画是环儿你画的?”
这个时候“人赃并获”,贾环自然想赖都赖不掉了,只点了点头道:“闲极无聊,随便乱画,让三姐姐伱见笑了。”
侍书也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随即吃惊地道:“这不是红菱吗,画得可真好看。”
贾探春脸上难掩震惊之色,她虽然不擅长丹青,但也看出这幅画不简单,没有一定火候是绝对画不出来的,有点失态地道:“环儿,你几时学会作画的?我竟然不知道,而且这笔法也太过奇特了,真是闻所未闻,见过未见。”
素描的画法是后来从西方国家传到中国的,贾探春自然没有见过了。
“平时自己瞎画,慢慢就画成这样了。”贾环神色自若地瞎扯道,以贾探春的聪敏,对付红菱的那套说辞肯定骗不了她。
贾探春将信将疑,既惊讶又有点愧疚,由于她跟赵姨娘和贾环的关系向来很冷淡,平时极少往来,所以对贾环的课业不甚了解,这时只以为自己对这个亲弟弟疏于关心,竟不知道对方有这种本领呢。
“环弟,对不起,是我这个姐姐疏忽了,竟不知你有这种本事。”贾探春愧然道。
贾环笑了笑道:“三姐姐言重了,以前我和姨娘也有不对的地方。”
贾探春看着眼前挺拔俊秀的弟弟,既感慨又内疚,轻声请求道:“环弟能帮我也画一幅这样的画吗?”
贾环笑道:“没问题,不过今天不行,我的材料用完了,而且颜料也不齐全,回头准备好了,再给三姐姐画一幅着色的画像。”
“谢谢环弟!”贾探春欣喜万分,以前贾环找她,不是要钱就是要吃的,要不到还会无理取闹,如今贾环的变化真的大到她都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