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老严小心的推了推我的臂膀。
毕善不耐烦的搁下药碗,将被子朝我拢了几分:“陛下不是一直都想逃开摄政王的掌控吗?如今得偿所愿,为何还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我听不出这句话究竟是安抚还是讽刺,幽幽得抬起眼,望了他一眼,麻木的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朕的确应该高兴的。”
可我他妈怎么想哭呢?
这时,文渊阁阁老李清容求见,毕善原本要呵斥,却被我挡住了,这么些天都没正经上过朝,一切都由虞汐顶着,她知道个屁?落下一大摊子事还不得我亲自料理。
我让老严给我更衣,半晌李清容佝偻着身子进来,我见他手里似乎托着什么东西:“李清容,什么事?”
李清容低着头,将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陛下,这是段无极临走时交与老臣的兵符。”
我如此忌惮段无极,其实最大原因还是他手里拥有两道兵符,而今那兵符安静的躺在冰冷的盒子里,望着它们,我有种莫名的失望。
为什么不亲手交给我?
为什么要假借别人之手?
为什么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留给朕?当初是你要朕册立你为凤君,朕摄于你的淫威照办了,如今你不辞而别,在你心里,究竟把朕当作什么?
我用力的阖上盒子:“传令下去,不准段无极再入京!擅自进京,格杀勿论!”
你走,那我就让你走的彻底一点,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我旋身离去时,李清容抬起的面庞上多了几分无奈。
君无戏言,这道指令颁发下去没多久,我的生辰便到了。
潘追一脸苦相的站在我身后,老严正在为我整理皇冠,从镜子里看见他脖子上有一道抓痕,我嘶了一声,转身看他:“你脖子怎么回事?”
潘追皱着眉:“没事。”
我睨了两眼,心里明了几分:“是公主干的吧?”
那日潘追把于圆抱回家,后面的事因为我受伤,就没细听,今日一见,怕是又是这糊涂东西做错事了。
“属下也不知道怎么惹了她,她一醒来就抓我。”
我笑了笑:“于圆公主若真想伤你,恐怕今日便是你的头七。”
潘追脸色大变:“她才不是这么歹毒的人呢。”
是吗?
我可听说于圆在东晋狠的要死,尤其喜欢骑马射人,虽然箭头被拔去了,但经过弓弦的力道,那棍子砸在人身上也够痛的。
“于圆还在你府上?”
“嗯。”潘追小声回答。
“你准备怎么办啊?”
“属下……属下想娶她。”
“呵呵……”我整理了下衣袍,伸手捧住潘追的脸:“那朕就祝你旗开得胜了。”
这句话毕善也曾对我说过,那会子是我要选秀,毕善听说后,刻意提前来恭贺,之后大家也都晓得的,因为一场旱灾,我的选秀大计彻底泡汤。
如今我把这句话转赠给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希望他能多长点心眼,人家堂堂公主怎会下嫁?
“还请陛下移步春熙殿!”老严躬身道。
“嗯。”
进入春熙殿,文武百官集体站起来朝我道贺,我如蹬云梯般的踏上最上面的台阶,旋身对着下面的人道:“各位都平身吧!”
文武就坐,宗亲们也都乖得很,跟鹌鹑一样缩在北寒轩的眼皮子底下。
一番按部就班的嘘寒问暖后,宴会开始了。
丝竹声灌入耳中,臣子们相互对饮着,甭管在朝上有什么仇,什么怨。在今天,我仿佛看见了满朝文武齐心协力的场面,虽然晓得这是假的,可也耐不住欢喜,于是多喝了两杯。
老严正要换一壶酒给我,却听侍卫进来禀报:“东晋帝君临时有事,不能亲自参加陛下的寿宴,临别之前送了一份贺礼给陛下。”
那侍卫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红漆盒子,老严甩了下拂尘,亲自下去接过,发现并没有什么异状,便替我打开了。
“啊——”老严脸色惊骇的后退两步,浑身颤抖着朝我看过来。
正在大吃大喝的臣子被老严这声惊叫弄得不知所措,都停住了,不解的朝他看过去。
北寒轩率先起身,走到红漆盒子边看去,顷刻脸色一变:“陛下?”
那捧着盒子的侍卫还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待他低头看的时候,吓的一把摔掉。
登时,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出来了,
是一颗人头……此时正侧脸对着我。
我凝望着他……
脑海中不由得浮起段无极侧脸时的样子。
那是世上最英俊的侧脸,永远都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温柔的时候,可以令万千少女为止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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