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婆娘,好生狠毒。想废洒家的招子不算,还要踢断洒家的命根。幸亏洒家防了这一手。”说罢腿上用力,谢秋娘痛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忍着剧痛,破口大骂道:“贼和尚!死秃驴!你那命根又不能用,留着作甚?姑奶奶帮你踢断,好让你六根清净。”一边叫骂,左腿一边胡乱踢打,招招向了空裆部踹去。
“呸!洒家做的是和尚,又不是太监,你管我能不能用。就算不能用,留着小和尚,给洒家作个伴也是好的。”
围观众人哄然大笑,龙吟风也被逗得莞尔一笑,暗道:“这莽和尚口无遮拦,倒是个性情中人。”
眼见谢秋娘被了空制住,难以脱身。龙吟风心思:“这姓谢的妇人,也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再这么夹下去,脚踝恐怕会被夹断。该是我出手的时候了。”双目逡巡,见地上有颗小石子,连忙拾起。认准了空腿弯上的“委中”穴,“嗖!”的一声弹出。
“哎哟!”了空双腿紧紧夹住谢秋娘的脚,不防有暗器打到。只觉腘窝处一麻,硕大的身躯顿时站立不稳。只听“轰”的一声,如推金山,倒玉柱,一下压到了谢秋娘身上。
只听“啊!”的一声尖叫。谢秋娘双手护胸,满面通红。了空禅师只觉身下压着一块软软的物什,既软又轻,还有股淡淡的女人香味,熏得鼻孔痒痒的。浑身麻酥酥,似踩在棉花糖上一般。
“死秃驴!还不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谢秋娘红着脸,轻叱道。
了空心中微微一荡,只觉她语调轻婉,不似方才叫骂时那般难听了。再看她脸上,早已霞飞双颊,鬓角虽略有些斑白,但眉目清秀,五官依旧姣好。更要命的是,那身材,依然丰满且有弹性。想是练武之人,皮肉松垮的速度要比寻常人来得慢些。
“吭!吭!”了空咳了两声,磨磨蹭蹭往起爬,忽觉腘窝处一麻,又趴了下来。
“死秃驴!存心占老娘便宜是不?你再不起来,我就一刀杀了你!”谢秋娘一边说,右手一边在地上摸索。拾起柳叶刀,作势要砍。
了空忙握住她手腕,道:“莫砍,莫砍!并非洒家故意要占你便宜。方才不知哪个小贼,偷放暗器。打伤了洒家的小腿,至今还是麻的。不信你来摸摸。”
“呸!谁要摸你?”谢秋娘红着脸,转过头去。
周围众人看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纷纷议论道:“这打着,打着,怎么还越打越亲热?还搂到一块去了。”
有那好事者道:“莫非大师喜欢吃老豆腐?”
身旁另一人搭腔道:“说不准,说不准。有句话叫“余娘半老,风骚尤在。”~~~”
“噗呲!”那人笑得一喷,开口道:“甚么余娘,还风骚!那句话叫: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没读过书,就别在这拽文。省得让人笑掉大牙。”
“余娘,徐娘;风骚,风韵;差不多,差不多。”说话的乡民抠了抠后脑勺,憨厚一笑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了空扬起脖子,怒声喝骂道:“洒家为了替你们出头,不惜以性命相搏。如今中了暗算,你们非但不上来帮忙,反而在旁边笑话洒家~~”
一番怒骂,人群中顿时寂静无声。龙吟风笑着摇摇头,一整衣襟,快步跨出院门,一把将了空扶起道:“大师,快起来罢!再这么压下去,恐怕连贞洁牌坊都给你压塌了。”
了空面上一红,只觉一股柔和而又强劲的力道,将自己一,两百斤的身子轻轻托起,居然毫不费力。不禁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将龙吟风从头到脚上下打量,沉声道:“方才放暗器打洒家的就是你?”
龙吟风嘴角含笑,轻轻点了点头。
“倭寇!这厮就是倭寇!”忽闻有人惊声高叫道。
龙吟风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向四周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开口道:“众位乡亲,切莫惊慌。请听在下一言。”
众人一听,竟然是一口标准的官话。心中的惊恐顿时减了三分,纷纷安静下来,听他说道。
“在下龙吟风,乃是茫荡十八寨的总寨主。地地道道的汉人。”
“龙吟风”三字一出口,就听得人丛中发出一片“哦!”的惊呼声。龙吟风微微一顿,接着言道:“只因在下的两位好朋友,身陷倭寇大营。龙某为了搭救二位朋友,是以乔装改扮,剃秃了前额,装成倭寇的模样,混入倭寇军中。”
“了不起!”
“真英雄!”
众乡民纷纷翘起大拇哥赞道。
”那,人救出来了没有呢?“有人高声问道。
龙吟风微微一笑,接着道:“幸得关二爷保佑,龙某成功将两位朋友救出。只是最后与那倭寇首领决斗时,不慎挨了那贼酋一刀。”说着将衣襟撩起,露出肚皮上的刀口。
“哦!”人群中一片惊呼。这帮乡民,平素很少听闻江湖中事。此刻,听龙吟风将抗倭之事娓娓道来,便如听传奇故事一般。个个听得津津有味。
“幸得这位春夫人相救,要不然龙某早已命归黄泉。只是,在下早晚在院内养伤,未来得及出门拜会诸位,以致于发生今日之误会。此事皆因龙某而起~”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从怀中摸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那般乡民几时见过这么大一锭官银,不禁看得眼都直了。
龙吟风含笑道:“俗话说的好,逢山拜山,遇水拜水。在下借贵宝地养伤,这几日少不得要叨扰诸位。这锭银子,置办几桌酒席,答谢诸位。若还有剩的,大家就分了它。好不好?”
“好!””好!“
“龙总寨主为人豪爽,义薄云天,了不起!了不起!”
只闻人群中欢声雷动,龙吟风一拱手,作了个四方揖。目光逡巡,见众人个个都是喜上眉梢。有那性急的,已伸出手来,仿佛这银子已是他的了一般。
龙吟风心中暗道:“这银子交予谁人手中方才稳妥呢?”
一回头,见了空禅师与谢秋娘仍伫立在原地,二人背对着背,也不说话。周围一片乱哄哄,二人就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了空和尚使劲挠着他那颗牛山濯濯的光头,便似要将头皮抠破一般。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偷偷拿眼去瞟。正遇着谢秋娘回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脸上微微一红,扭过头急急避开。
龙吟风瞧在眼里,心中暗自好笑。当下已有计较。快步走向前去,将银元宝递与谢秋娘道:“秋娘,这操办酒席的事,就拜托你了。”
“不行,不行!我与这帮乡民又不熟。”谢秋娘连连摆手道。
“不打紧,不打紧!不是还有了空大师嘛!”龙吟风笑着将了空拉过来。
“他?笨手笨脚的,又能做甚么事?”谢秋娘斜睨了了空一眼,轻声道。
“莫小瞧了洒家!只要洒家发句话,那帮鸟汉哪个敢说个不字?”了空将眼一瞪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龙吟风笑着拱手道:“那这件事就拜托二位了。”
说罢,一转身,背着手施施然行去。
这一回有分晓,正是“欲待了时缘未了,四大皆空色不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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