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背影,慢慢下了楼。
弄月正抱着慕梓寻在各个小摊面前翻看,小家伙是第一次见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各类玩偶都吸引着他的目光,母子二人正玩得不亦乐乎时,弄月顿感后背生寒,她抱着慕梓寻缓缓回身。
慕吟风就站在她身后一丈远的地方,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爹……爹……”慕梓寻见到慕吟风,眼睛一亮,抓着手中的布偶挥舞着。
弄月撇开目光,抱着慕梓寻上前,虽然不舍,但还是将他递给了慕吟风,她不敢说话,学着妙舞的姿态给慕吟风行了个礼便转过身离去。
慕梓寻见她转身走了,在慕吟风怀中挣扎着要去抓她,而慕吟风却是紧紧抱着他,不让他下地,慕梓寻委屈地瘪嘴大哭起来。
“哇……”
弄月在人群中停住脚,那是儿子的哭声,哭得她心都疼了,可是她不能回头,只要一回头她就再也狠不下心离开。
圆滚滚的身子不停扭着,小手挥舞,慕梓寻想要去抓住渐行渐远的人,但是挣扎许久还是徒劳,一直哭个不停,手中的布偶松开落到地上。
“哇哇……娘……”
最后这个呜咽声让慕吟风身子一颤,他将慕梓寻翻转过来,小脸已被泪水打湿,哭得伤心,不断抽泣。
“寻儿,你方才唤她什么?”明知眼前的孩子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稚儿,但他已控制不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不断追问。
慕梓寻抽泣着,像是生了弄月的气,转过身子就头埋在慕吟风怀里不肯抬起来,任慕吟风如何追问,他就是不吭声。
慕吟风无法,只能随他,就在抱着他就要转身时,无意踢到的东西让他再次一颤。
那是一个小老虎模样的布偶,是她幼时最喜爱的东西。
长臂一伸将布偶抓在手中,抱着孩子就往方才与泠弦静坐的茶楼走去,他要问个清楚,她明明一直就在他身边,为何如此狠心抛夫弃子,可是茶楼中哪里还有泠弦的踪影。
心中怒恨交织,他恨不能将手中的布偶撕碎,可是他舍不得,他舍不得破坏她留下的一切。
“非夜,去牡丹园。”慕吟风抱着慕梓寻很快上了马车。
非夜不敢多问,立刻驾着马车往牡丹园奔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敲开了牡丹园的门,这一次开门的人依旧是妙舞。
“逸郡王,您这是……”妙舞不解看着来势汹汹的慕吟风,也是她见过的最为出尘夺眼的男子,此刻正愤愤地瞪着她,让她不由一阵发寒。
慕吟风细看眼前的女子片刻,黯然收回目光,他一眼就能确定,眼前这个是真的妙舞,那个狡猾的女人又一次在他眼皮底下逃脱,还是用的同一招金蝉脱壳。
“你主子在何处,让他出来见我。”他语气不善,已是怒到极致。
妙舞摇头道:“公子方才回来一趟,又急匆匆出去了,也不许人跟着,我并不知晓他的行踪,郡王您若有事,妙舞可以替你转达。”
慕吟风怀中的慕梓寻,这时抬眼看到妙舞,水汪汪的大眼一亮,向妙舞伸出手要抱抱,妙舞见状笑了笑,询问慕吟风的意见。
“郡王,妙舞看小公子煞是可爱,能否让我抱抱他?”
慕吟风皱了皱眉,还是将慕梓寻递出。
慕梓寻先是自主往妙舞奔去,可就在扑进她怀里的瞬间就苦下小脸,瘪嘴委屈地看着慕吟风,又要哭出声来。
妙舞尴尬地将他递回给慕吟风。
“小公子原来已会认人了。”她笑道。
“叨扰了。”慕吟风冷着脸说了三个字后便抱着慕梓寻转身离去。
妙舞看着那辆华丽的马车走远后,才将门关上,转身回到院中向泠弦禀报。
白衣翩然,站在芍药丛中,遗世独立。
“公子,逸郡王已离去。”她先是被眼前的泠弦迷了眼,愣了愣后,回神,敛下爱慕的痴意,站在一旁等着他的吩咐。
泠弦转过身,淡然的语气带着无奈,他扶额道:“没想到我也有被人逼着不得不躲在家里的一天,弄月那个臭丫头,利用起我来还真是不留余地。”
虽是无奈,却是不掩宠溺,妙舞心中羡慕不已,但还是真心一笑,“公子您这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才对,弄月小姐行事从来都是不拘一格,也只是您才能得她如此信任。”
“是啊,也只有我才会这般心甘情愿给她当牛做马,若是可以,还真想与慕吟风交换一下,也让她费尽心思躲着我,至少这样,在她心里我是不一样的。”泠弦怅然道。
妙舞心下微酸,是为自己,也是为眼前的这个男子,今日是他头一回在她面前承认自己的情感。
“妙舞,丹砂母女可还安好?”泠弦忽然问道。
妙舞虽然讶异他为何会知道丹砂生的是女儿,但还是按下好奇,答道:“她们一切安好,自夏相被流放,夏府被抄后,丹砂便悄悄回到乡下,前些日子,我已让人给她们捎去银两。”
泠弦转过身,问道:“她生下的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丹砂在未进相府之前曾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她虽然迫于生计沦为歌姬,但也是洁身自好的好女子,那个男子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对她也是情深意重,丝毫不在意她的身份,就在两人成亲不到两个月,那个在宣王府做杂役的男子不知为何得罪了夏青鸾,就被林香彤暗地里让人将他暴打致死,丹砂到县衙告状,县官哪里敢插手,让人将她轰了出来,她心灰意冷之下竟然有了轻生的念头,被我无意中救下,我找了大夫给她,才知道她已有了身孕。”妙舞将实情如实禀报,她也同情丹砂的遭遇,可怜了这对孤苦无依的母女。
泠弦寒声道:“又是这对恶毒母女造的孽,林香彤已然遭报,如今她已是眼盲口哑,想必都是出自丹砂之手,夏青鸾在宣王府中被宣王新纳的侧妃妾室打压,活得战战兢兢,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妙舞点头,柔声道:“宣王新纳的这位侧妃是张语蝶的表姐,自小她们表姐妹感情就不错,张语蝶被迫远嫁,想必她的表姐也是知情的,在宣王府尽情折腾夏青鸾,而宣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夏青鸾不闻不问。”
“恶人自有恶人磨,夏青鸾做的孽远远不止这些,当年林香彤害死我娘,我忍了这么多年还是未能亲手替我娘报仇,被丹砂给抢先了,如今我倒是要看看夏青鸾是如何有孝心,将她眼盲口哑的母亲照顾好。”泠弦又问道:“当日进夏府给丹砂诊脉的御医也是你收买的?”
妙舞摇头道:“不是,事后我也问过丹砂,她说那位御医曾说过,是一个贵人让他这么做的,具体是谁,御医并未透露。”
“你们方才是在说我吗?”
忽然一道鸢啼凤鸣般的女声插进来。
见泠弦勾唇,妙舞回头看去,竟见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她了然笑道:“弄月小姐顶着妙舞的面容去招惹了逸郡王,难怪他方才气势汹汹来找麻烦。”
“妙舞大美人儿,着实对不住啊,我保证下次一定不让他发现。”弄月撕下面皮,露出本来面目,举手保证。
妙舞掩唇而笑,“弄月小姐若是喜欢妙舞这面皮,拿去用也无妨,反正逸郡王总能分辨出的。”
“调皮。”弄月抬手调戏地摸了一把妙舞的下巴,才抬眸对上泠弦。
“去夏府摸脉的御医是我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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