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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原生态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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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至今,我无数次踏足集市。那摆满五彩缤纷商品的长街,那彼伏此起的叫卖声,屡屡闯入我的梦中。如今家电,农机,汽车等大宗商品都已进入了集市,货物比城市大商场还全。但似乎冲淡了集市的原汁原味。我还是最喜欢小时候的集市,那是纯粹的原生态集市。

    那已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的事了。离我们村一公里的公社所在地就有一个集市,每逢农历五或九,居住在四外八庄的父老乡亲,扶老携幼,拉着排子车,推着独轮车,骑着自行车,肩扛手提,带着丰富的农副产品浩浩荡荡涌向集市。那茂密青纱帐掩遮的土路上,到处人声鼎沸,鸡鸣猪叫,真的是好不热闹。

    一公里路,对于我们这些五六岁的小家伙们似乎十分漫长,要穿过许多块浓密的庄稼地,过一座小石桥,下一个大陡坡。在大人们身前身后紧追慢跑,累得气喘嘘嘘。才终于盼着走进集市,那集市并不很大,两条街连在一起,不过一百五多米长。一进街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鸡鸭鱼肉,鸡鸭是鲜活的鸡鸭,绝对不含激素。鱼是从池塘里刚刚捕捞的野生鱼,竟管个头大小不均,放在盆子中活蹦乱跳。猪肉肥瘦均匀,没有注水,不含瘦肉精。那时都人们喜欢用肥肉来炼油。因此,养猪户根本无需费钱买瘦肉精。接下来是粮食市。大米,小米,大豆,高粱,麦子,应有尽有。每个盛粮的口袋,都散发着新粮醇香气息。最惹人注目的是菜市,嫩绿的黄瓜顶着黄色的小花。圆圆的西红柿袒露着红红的小脸。紫皮的茄子,绿色的青椒,黄皮的土豆,花条的西胡。看得人眼花缭乱。穿的土里土气的乡民们恃无忌惮地高声叫卖,震的我们耳朵嗡嗡作响。我们这些小馋猫,可无心旁顾这些司空见惯的农副产品,更无意陪大人们卖菜卖瓜。死缠硬磨,从家长们口袋中掏来几毛钱,搭帮结伙,直奔熟食摊点,这里最馋人的是香油果子,模样颇似现在的油条,只是用香油炸的,吃在嘴中,香遍全身。打老远就见热气腾腾的锅灶旁挤满人群,我们左拥右挤总算每人买到一根。顾不得狼烟炮土,一阵狼吞虎咽,转眼一根香油果子便被吃得一干二净,连流在手上的油也不放过。接下去买一根红果做的冰糖葫芦,先一点一点的咬去红果表面的冰糖,然后才嚼酸酸的红果,品尽酸甜味道,很爽快,很解馋。再买一些蚕豆瓜子,慢慢享用。一边吃一边去看剃头师父熟练的给大人们刮“大鸡子”看耍猴的哄着猴子翻跟头,看卖艺的舞刀弄抢。如果舍得五分钱,还能看三五分钟拉洋片的,说到拉洋片,现代青年也也许闻所未闻,就是一个暗箱前面伸出个镜头,把眼睛贴在镜头上往里看,卖艺人边用手过片子边说唱。都是老书中的故事情节。在那年月颇受小孩们喜爱。吃饱了,看够了,随着卖完菜的家长们,来到街中央的供销合作社里去选购些日用品,那供销社有四五间房大,大玻璃门,大窗子,里面亮亮堂堂。货架上摆满油盐酱醋,烟酒茶糖,锅碗瓢盆,书本纸张,还有一拉溜的各色花布。商品几乎应有尽有,五彩缤纷,琳琅满目。大人们用带来的瓶子打满酱油醋,再扯上几尺布。便带着我们往回返。路过猪市时,瞧见买猪人和卖猪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讨价还价。还有不远处五光十色的家俱,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不知不觉走出集市,充斥耳鼓的喧闹声渐渐远去,我们仍在不停地向后张望,心中盘算着下次来买的什么,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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