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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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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李今年刚四十出头,其实称不上一个“老”字,但他的功龄却已整整二十有五年了,这又绝非我等后来者可小觑,据此来讲,他又不可谓不老。

    老李身材魁梧,1.80米以上的个头。在我的印象中魁梧总是与严肃捆绑在一起的。老李为人却极和蔼。现如今,我与他共事已七年有余,从未见他与包括家人在内的什么人发过火。老李性爱酗酒,为此没少受老婆的气,然而即使喝的酩酊大醉,面对老婆的千丈怒火,他也是一口一个太太唤个不停。我极喜老李醉酒,只因平日里他寡言少语,此时却很健谈,天文地史政体乐乱弹一气。开人心窍,长人才智。我戏言“李白斗酒诗百篇,老李酒斗话千篓。”他听了,也不以为意。

    在我参加工作的前两年,老李执教的课程是体育。他所带领的体育队在全联校称霸一时,特别是径赛,无需看也不必问,每个项目的前三名几乎清一色是他的弟子。老李特下功夫,无论寒暑,每日带队晨练,竟从未向学校开口要过一分钱补助。按老李自己的话说“这是爱好!”其实在所有的体育项目中,最令老李着迷的是足球,他曾有与一名同事骑单车跋涉二百多公里去省城太原看球赛的经历,属真正的钢杆球迷。但在同事间盛传着的却是他在文学方面的过人才华。据说他是鲁迅学院的学生,时常有学报从北京寄来,这让我这个对文学有着同样喜好的小辈着实钦佩不已。不过在他家中,除有两大柜子的书外,我未发现所谓的学报或他发表的片纸只字。因此对于这一说法我一直心存疑惑,直到三年后,我校新校舍落成,他受命赋诗一首,文词华美,情真意切,洋洋洒洒百千言竟无一丝牵强拘泥之处。他的文学天赋才真正使我折服,令我倾倒。而今老李已弃体从文,并担任一个班的班主任工作,可谓好钢真正用到了刀刃上。可“那么大一个男人,整日同一帮孩子嘻嘻哈哈!”有人感到不解,我亦不解。

    老李有着寻常人难以渴求的机遇。他的一位近亲,曾是当地要员,慕名邀他先至其麾下做一名文秘,他婉言谢绝;他姐开饭店,已做至连锁经营,日进斗金,令其做分号,他不为所动。我有时甚至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退一万步讲,也应是散漫不求上进。只是在与他做了二年搭档后,我方知他为鸿鹄,我是燕雀,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老李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即使对我认为实在毫有前途可言的学生,也一样充满希望。他从未向学生动过粗。不仅如此,为了学生,他还曾受到过一名家长的攻击。那是一个双休日,两名学生在村子里玩耍,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其中一名跑回去叫来家长“复仇”恰好被路过地老李看见了。上前询问,岂知那位家长不问清红皂白,冲老李的脸就是一拳,围观的人群开始抱不平了,并且报了警,令人大感意外的是,老李不仅毫无责怪之意,反而还替那位家长开脱说情。我在想,如果我遇到这种事儿会怎么做?说不定也会上前询问,但当自己平白无故遭到侵害时,却不一定会有老李那以德报怨的胸怀。鲁迅有言:“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老李一定是深解其意,并躬身践行着。

    老李最初教过的学生,如今娶妻生子的已为数不少,每每与他相遇时,均礼敬有加。现在着手所教的学生自不必说,升入高中、初中的学生也常一群群的在节假日里来看望他。写到这儿我忽然感到,只有像老李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教育者,他们甘于淡薄不计名利,将青春、才华无私的奉献给了自己所挚爱的教育事业。他们也许是平凡的,但在平凡的岗位上书写着不平凡的历史;他们也许是普通的,但在看似普通的人生中却谱就着一曲华丽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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