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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苦思良久,决定还是把自己的担忧告知家人。
“我最近有种不安的感觉,维也纳很多地方都让我感觉陌生。万一出现意外,我担心……你的新武器会被我们的敌人握在手里,反过来威胁我们的安危。”
“这个问题,正是我今天拜访的原因。”
他话音刚落,伊莎贝尔便开口道。
“虽然这样很对不起信赖我的小莱昂诺尔,但我也没法对已经深陷漩涡中心而不自知的某人袖手旁观——罗贝尔·诺贝尔,你真的知道你一直以来在做什么吗?”
罗贝尔迷茫地摇摇头。
伊莎贝尔气极反笑,掰着手指替他算数:“四年前,伊丽莎白夫人联合胡斯教徒,趁着皇帝陛下领兵在外发动了维也纳政变,引爆了国内内战。大清洗中,陛下最器重的书记官被杀,守城官叛变,无数与陛下有知遇之恩的官员遭到屠戮。
累累血债都被皇帝记在心间,不过是碍于夫人的门第与拉迪斯劳斯的身份敏感才放过他们母子一马,打算幽禁深宫直到二人去世。”
“谁告诉你的?”
“还需要人告诉吗?这些事情人尽皆知,路边的七岁小孩都知道皇帝与夫人间仇深似海,毫无回旋余地。”
伊莎贝尔没好气道:“只有某个十几岁的白痴主教,不知道是脑子残了还是善心大爆发,非得为他们母子张目,甚至要求皇帝给他们自由活动权,你不觉得这人是个傻逼吗?”
“我觉得很好啊。”
傻逼本人如是说道。
过了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等会,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下一个问题。”伊莎贝尔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似的,“三年前,陛下东征波兰,波西米亚国王战死,陛下撤军归国,留某人殿后,某人虽然完美执行了阻击作战,但在事后率军独走,擅自进攻奥地利的友邦波西米亚,害得陛下声威大损,还陷于意大利与波西米亚双线作战的不利境地。
虽然结果是好的,奥地利夺取了摩拉维亚,陛下也签订了和小莱昂诺尔的婚约,但一个追求乾坤独断的皇帝不可能对属下独走满意,奖赏只是权宜之计,疏远才是注定的结局。”
罗贝尔沉默不语,两只手纠缠在一起,时抓时握。
“且不论之后私自制订自由邦计划这种级别的重大国策,和剿叛归来竟然没有献上一顶叛兵首级的问题,单以上两点,已经完全足够一个统治者向自己的臣下追罪了。”
伊莎贝尔歪头凝视罗贝尔低垂的眼帘。
“你说对吗,‘前’宫相大人?”
加布里埃拉担忧地看向罗贝尔,同样的还有一脸懵状的江天河。
“等等,你说罗贝尔他被撤职了?”
伊莎贝尔质问道:“臣属休假却不予复职,与撤职何异?”
“呵呵。”这时,一直没作回应的罗贝尔突然笑了两声,“布拉干萨家的小女儿,看事情倒是敏锐的很嘛。”
“首先,我的年纪比你大,姐姐我已经二十岁了。其次,宫廷斗争不是儿戏,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她难得地露出阴郁的表情,“我倒是很好奇,究竟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皇帝的宫廷里如此大胆。”
“我有神明庇佑。”
“你有个锤子神明庇佑,要是有神保护,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被抓到奥地利来。”
他笑着拍拍腰上的咎瓦尤斯剑鞘:“不一样,以前信得是个西贝货,现在这个是真货。”
连约柜都给他摸过了,真的不能再真了。
伊莎贝尔无语。
“哎,罢了,最后送你一个情报吧。这段时间和伊丽莎白母子俩保持距离,不要走动,最好连走动的征兆都不要有,多熬几年,没准皇帝想起你的好,你还有被重新起用的机会。”
“等等。”罗贝尔叫住她,“你告诉我这么多情报,我从来不是那种欠人情不还的人。”
白袍人:真的吗?那我的剑和戒指……
“总而言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和我说,我会尽力满足你——在我能力之内。”
伊莎贝尔走到门口,忽然扭头莞尔一笑:“娶我,我们就两清——当然,如果你活过这道坎,当我没说。”
“哈?”
罗贝尔和江天河异口同声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