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对亚拿尼亚说:‘他是我所拣选的器皿。’”
“喂,后面那个,能别再背你那个劳什子的……叫什么来着?”
“《使徒行记》。”罗贝尔合上书本,“说起来,博罗诺夫,我还没有与东正信徒辩论过,你们东正教会的修士们是如何解读这本书的?”
“谁知道呢,老子不喜欢和那些戴黑帽的神父说话,一个个神叨叨的,比训教所关押的癔症病人还魔怔。”
“格热戈日曾说过,东正修士们保留了更多的古老传统,比如犹太黑帽和古犹太教的仪轨,思想上也比公教的理性主义更贴近古老的神秘主义。”罗贝尔似有所悟,“你说,他们会不会对三位一体论有更加古老的见解?”
“哎呀,我是不明白你们对神学哪来的执着。”博罗诺夫嘟囔着,“耶稣又不能让我当上伯爵,在我心里,陛下比耶稣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罗贝尔批评道:“将世俗的欲望置于神的公义之上,这是薄伽丘的错误思想,主赐予人与其一般无二的理性,既不接受供奉,也不会实现人的愿望。”
“我看你的思想才是危险吧。”
博罗诺夫嗤笑道:“我前天问了军中的其他修士,他们都说教堂中会供奉圣像和圣遗物,主说的‘你只可有我一个神’,怎么听也不像是拒绝崇拜的意思。”
“这就牵扯到其他神学理论了,听说在莱茵河沿岸还有人支持破坏圣像与圣遗物的运动。”
罗贝尔微微一笑:“那些学问我也不了解,有朝一日一定要向那里的人们讨教。”
“哎,公教修士不能结婚,没女人玩的日子有什么好的……”
“谁说的没女人的。”罗贝尔幽幽道,“教堂的修女和小孩不是很多么?”
博罗诺夫目瞪口呆:“我超,还是你们会玩。”
“别污蔑我,我又不搞。”罗贝尔无奈地翻开福音书的下一页,若有所思,“嗯,圣伯禄面对世俗的诱惑,会有怎样的想法呢……”
二十名威风凛凛,军容整齐的骑士保护着罗贝尔,行走在拉文纳隐蔽的山林小道。
他们都是弗雷德里克从亲信卫队里精心挑选出的采邑骑士,全部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军事贵族,由博罗诺夫率领,此行的任务是护送罗贝尔回到安科纳,再由安科纳前往罗马。
拉文纳处于威尼斯的控制之下,他们必须避开威尼斯人的眼线,偷偷沿山路行走。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罗贝尔特意摘下了裹头巾,博罗诺夫盯着他看了许久,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的十五岁毛头小子。
“哎,我竟然被你这种小子击败。”博罗诺夫懊恼地挠头,“你不会真的像巫女贞德似的,有什么撒旦的军事指导吧?”
“请不要把我和巫女相提并论,我的每个计策都是凭借自己的才能,绝对没有外力干涉。”
话音刚落,罗贝尔忽然皱起眉头,十指交叉作祈祷状。
“前方山路左转五百米有威尼斯哨骑三人,大家注意警惕。”
博罗诺夫大声嚷嚷:“我就说你那次怎么埋伏的我!还说你没有撒旦相助!”
骑士们无视了队长的话——弗雷德里克临行前曾嘱咐他们,罗贝尔的命令拥有最高优先级。
五名贵族骑士挺起骑枪,脚刺踢在马肚子上,马匹吃痛,开始向前方加速奔驰。
他们向左拐过一道弯,几十秒后,深林中传来三声整整齐齐的惨叫,五名骑士举着沾血的骑枪回归队列,全程一言未发,只是默默执行命令。
罗贝尔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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