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如墨,寒意刺骨。顾长安的指尖死死扣住石碑边缘,那"敕"字在幽蓝灯影下泛着诡异的暗红。他忽然听见胸腔里传来另一个心跳声——与自己的脉搏完全错拍,却震得耳膜生疼。
"哗啦——"
水面突然炸开,三根银线缠住他的脚踝猛地下拽。顾长安呛进一口腥甜的池水,恍惚看见无数莲灯正从四面八方围拢,灯芯里燃烧的根本不是火焰,而是一颗颗缩小的瞳孔。他挥刀斩断银线,刀锋划过之处竟带起一串血珠。
"将军可看清了?"岸上传来青罗伞少女的笑声,"那敕字是用天璇的血写的。"
顾长安奋力上浮,破水而出的瞬间,月光正照在岸边昏迷少女的身上。她的影子比常人淡得多,却同样分裂成三道——其中一道正抬起虚幻的手,接住飘落的垂丝海棠。
"你究竟是谁?"顾长安撑着池沿跃出,刀尖滴落的水珠在石板上烫出焦痕。心口魂契此刻灼如烙铁,他这才发现池水竟在蒸发,三百莲灯同时转向祭天台方向。
青罗伞少女倚着老树,指尖绕着五色缕:"我是永宁呀。"她忽然掀开左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鞭痕,"不过是被剥了皮的永宁。"
顾长安瞳孔骤缩。那些伤痕的走向,与他在东宫密档见过的"人皮灯笼"制法完全吻合。远处祭天台的第六盏孔明灯突然大亮,将少女半边身子照得透明——她华服下的身躯布满缝合痕迹,就像件被撕碎又拼凑的绢衣。
"三更鼓要响了。"少女突然收起笑意,五色缕如活蛇般窜向老树,"将军再不决定,天璇的残魂可要散了。"
顾长安猛地回头。昏迷少女的银铃无风自动,铃舌竟化作细小的银针,正缓缓刺向她自己的左眼。他飞身上前,却见三道影子同时暴起——执刀影斩向五色缕,挽弓影对准祭天台,而拭泪影…竟在试图解开昏迷少女的衣带。
"住手!"顾长安的横刀劈在树干上,垂丝海棠簌簌落下。那些花瓣触地的刹那,他忽然听见极轻的啜泣——是十五岁那年在太液池畔,永宁公主被宫人强灌哑药时的哭声。
青罗伞少女突然闷哼一声。顾长安转头看见她左眼的杏眸正在渗血,而昏迷少女的右眼伤口却诡异地开始愈合。银铃里传来镜婆沙哑的诅咒:"永宁皮…天璇魂…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水面突然掀起巨浪,石碑上的敕字浮到半空,化作血雾笼罩龙池。顾长安胸前的淤痕与之呼应,烫得铠甲滋滋作响。他踉跄着跪地,看见自己左手的皮肤正变得透明——底下流动的却不是血肉,而是细密的银线。
"原来如此…"青罗伞少女的笑声带着哭腔,"将军才是最好的容器。"
第一声更鼓恰在此时响起。昏迷少女突然睁眼,左眼瞳孔已扩散到整个眼眶。她机械地抬手,指尖沾着从银铃里流出的血,在顾长安眉心画下与石碑相同的敕字。
"三魂归位。"两个少女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恭迎…太子殿下。"
顾长安的刀当啷落地。记忆如潮水涌来——太液池畔的不是永宁,而是被灌哑药的自己;东宫密档里记载的剥皮之术,用的是他的背脊;而心口的魂契…是镜婆用天璇的骨针刺出的契约。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青罗伞少女揭下人皮面具后,露出的半张焦黑面孔——那分明是安禄山攻破长安时,为护他而葬身火海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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