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王令在此,见令如见尊上!楚骇暴虐无道,残害手足,荼毒同袍!自今日起——废黜其望潮城城主之位!”楚合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死死攫住父亲那双骤然收缩的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最后一句:
“尊上新立——我楚合,为新主!执掌怒蛟!号令七海!”
令符一出,满室皆惊。
所有举起的屠刀,都僵在了半空。刀斧手们满脸的惊惶,一时竟不知该听从旧主还是新令。
“竖子!你以为凭这个就能夺走我的一切?”
楚骇咆哮着,挥戟刺向楚合。
刀光剑影交错,父子间的厮杀没有半分温情。
趁混乱中,枝意和在玉团的搀扶下,意图带上葶苎和封芫一同逃离,却见封芫竟然趴到地上,伸手去够掉落在地的鲸王令。
葶苎抱着孩子拉扯封芫:“姐姐,别管这些了,快跟我们逃吧!”
封芫打落葶苎的手,一心奔着令符方向爬行。
“死——!”
一声嘶吼,楚合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锋利匕尖。
在付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后,楚骇终以一刀刺穿了楚合的胸膛。
鲜血喷涌,楚合带着不甘与错愕,轰然倒下。
楚合倒地的前一瞬,楚骇的手飞快地伸了出去,竟垫在了楚合后脑勺与冰冷坚硬的地面之间!
“呵——”楚合声音很轻,带着笑意:“爹啊……你这血……燥得很,也旧得很了。”他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呃——!”楚合所有的声音被掐断在喉管里。他的脸因窒息和剧痛瞬间扭曲、涨紫,眼珠可怕地暴凸出来,血丝密布,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父亲。那眼神里,惊愕、恐惧、不甘、怨毒……最终化为一片濒死的茫然。他徒劳地蹬踹着双腿,手指痉挛地抓挠着父亲的手臂,却只留下几道无力的白痕。
楚骇掐着楚合脖颈:“蠢货……教你个道理……”他猛地将楚合的脸拉得更近,鼻尖几乎相抵:“海里的规矩……”
“——是老子定的!”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
楚骇所有徒劳的挣扎骤然停止。他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地耷拉下来。
楚骇如同拎着一件破烂的垃圾,手臂猛地一抡!
“砰!”楚合的尸体被狠狠掼在墙壁上。
楚合软绵绵地滑落下来,瘫在墙角,断裂的脖颈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空洞的眼睛茫然地对着匍匐在旁的枝意和。
“啊——”枝意和抱着玉团和葶苎,双目紧阖,失控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楚骇目光缓缓抬起,掠过室内每一个惊恐僵立的亲卫,掠过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枝意和等人,最后,落在了手握令符的封芫身上。
他迈开步伐,靴底踏着粘稠的血泊,发出“吧嗒、吧嗒”的黏腻声响。
走到封芫前,附身,伸出那只刚刚扼断儿子脖颈的巨手,一把将封芫自地面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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