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海上,星骸如雨。鸿蒙湮灭后的黑洞坍缩为旋涡,吞噬最后一丝天光。凌烬的残魂悬于虚空,石化碎片在时砂逆流中重组,烬天剑锋却已崩裂——剑身嵌着四象神兽的残纹,青龙泣血、白虎断爪、朱雀焚羽、玄武裂甲,每一道裂痕皆渗出混沌的腐臭。
“逆天改命,代价几何?”鸿蒙的残识自黑洞中渗出,凝为白发少年的虚影,掌心托着四枚灰金兽核,“你舍了神魂,碎了山河,可四象仍在吾掌中……凌烬,你输了。”
凌烬的虚影未答,目光扫过北冥冰川——女娲善魂的石化左臂已化为齑粉,唯有一盏残灯在风暴中摇曳,灯芯跳动着白璃最后的银焰。
鸿蒙指尖轻点,四枚兽核炸开,时空裂隙中浮出四象神兽的“本源因果”:
青龙:创世之初盘踞归墟,女娲剜其逆鳞镇海,鳞片化为山河印母核;
白虎:曾为初代坐骑,因噬主被炼为傀儡,利爪刻满弑天者血咒;
朱雀:涅盘火源自鸿蒙星云,每重生一次便遗忘一段善念;
玄武:甲壳实为原初之茧的碎片,背负三界众生命轨。
“四象非兽,而是枷锁!”鸿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仿佛对这所谓的四象有着深深的鄙夷。他手中的兽核突然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瞬间化为一条黑色的锁链,如毒蛇一般迅速缠绕住凌烬的身体。
凌烬的残魂被锁链紧紧束缚,无法挣脱,但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或绝望,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救的众生……不过是茧中蛹虫罢了!”鸿蒙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似乎对凌烬所做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然而,凌烬的回应却出人意料。他的笑声虽然低沉,但却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坚定。
“蛹虫……亦有破茧之日。”凌烬的话语如同晨钟暮鼓,在这片空间中回荡。
就在这时,一股无色之火突然从烬天剑柄上燃起。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而在火中,竟然缓缓浮出了一支九幽的泪烬箭矢!
这支箭矢通体透明,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箭锋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指向了那四象兽核!
箭出!
泪烬裹着银焰,贯穿青龙兽核。北冥冰川轰然崩裂,青龙虚影自深海腾空,泣血纹路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澄澈龙鳞:“凌烬……助吾斩因!”
凌烬的神魂与龙影相融,龙爪撕碎白虎兽核。西荒血狱中,白虎虚影仰天哀嚎,利爪血咒化为灰烬,瞳中初代遗瞳的冷光褪去:“吾……自由了……”
鸿蒙震怒,星云化为巨掌压向凌烬。朱雀虚影却自焚火羽,撞入巨掌:“涅盘非重生……是赎罪!”火羽焚尽星云,玄武甲壳随之炸裂,归墟之眼残片如雨洒落。
“四象归尘……天道当倾!”鸿蒙的白发尽染鎏金,黑洞化为巨口吞向三界。
凌烬的残魂濒临溃散,烬天剑柄却忽地滚烫——女娲善魂的石化齑粉凝为钥匙,插入他心口的无终之钥。归墟裂隙深处,原初之茧的裂痕再度绽开,茧门内传出无尽嘶吼:
“入此门者……永为茧奴!”
“错了。”凌烬握紧钥匙,无色之火裹住全身,“此门……当为众生而开。”
他冲入茧门,烬天剑碎为星火,点燃茧壳。鸿蒙的咆哮与茧中意识的哀嚎交织,三界在震荡中崩塌重组——山河印母核自茧心浮出,澄澈如初,灰金尽褪。
茧门炸裂,凌烬的神魂化为光雨,洒向无终海。
北冥冰川下,青龙残鳞聚为舟楫,载流亡者渡向新世;
西荒焦土中,白虎血咒凝为甘霖,枯骨生花;
南离火狱里,朱雀灰烬绽出红莲,莲心托着未染因果的幼雏;
归墟深处,玄武甲壳重铸为碑,碑文无字,却响彻众生之名。
鸿蒙的残识被光雨涤尽,黑洞化为虚无。无终海上,白璃的残魂自银焰中苏醒,掌心捧着凌烬最后的碎片:“阿烬……这次换我等你。”
“最盛大的终章,非星陨月沉,而是枷锁焚尽时,蝼蚁昂首,以血为墨,在茧壳上刻下‘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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